刘雨儿不习惯吃饭时边上有人伺候,就吩咐二人说:“田婶、李婶,你们也下去吃饭吧,我们这里不用伺候。”
三人吃完饭,刘青峰才微有不满地说:“你们两个今天真是有出息了,撵一个丫头也弄出那么大动静。”
可儿听了一吐舌头,立即低着脑袋开始收拾碗筷桌椅。
刘雨儿说:“这能怪我们吗?都是舅舅糊涂,巴巴地将自己的侄女送过来。几个衙役不敢对她动手,我只能让可儿动手了。”
刘青峰皱眉道:“舅舅怎的如此糊涂?”
刘雨儿笑问:“二哥,我们第一天来,就得罪了舅舅,可怎么办?”
刘青峰没好气地说:“你别问我,自己闯的祸自己想法子去!”
刘雨儿撇撇嘴说道:“本来还想帮你做规划的,既是这样,二哥你还是自己做规划吧!”
刘青峰叹气道:“我如今哪里还有时间做这个?现在这县衙几个属下没有一个服我的,我若是躲在屋里做这个,他们越发瞧不上我了。”
刘雨儿问:“二哥打算怎么做?”
刘青峰说:“明天招他们议事,将兴修水利的事情先定下来。前任县令被害一事不能不问,总要做做样子。树种也要尽快撒下去,我再让两个衙役带着秦伯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寻几块地将你带来的种子种下去。你再让人去青阳县看看,最好能买几头牛回来。”
刘雨儿翻了一个白眼问:“二哥,买了牛你准备牵哪里,你不会想在县衙养牛吧?”
刘青峰笑道:“妹妹,牛就先放到正和楼吧!过几日,秦伯找好了地,就将牛牵走。”
刘雨儿叹道:“二哥,你真将正和楼当自己家了,正和楼到底不是我们家的,人情总有用完的时候。”
刘青峰说:“放心,我心里有数。妹妹,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想必你们也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申时,张仁瑞过来时,李砚请他去内院见刘青峰。
张仁瑞讶异:什么时候下属可以进入县令内宅了?虽说县令还没有娶亲,可毕竟有一个妹妹住在内院。
李砚带着他进入二门,见刘青峰已经立在在院中相迎。
张仁瑞躬身施礼,刘青峰连忙拦住说道:“张大人,这里是内院,不必拘礼!请入内叙话!”
俩人进入正厅,刘青峰请张仁瑞坐上座,张仁瑞哪里敢坐,只在边上的客座坐下。刘青峰也不勉强,就在他的下首坐下。张仁瑞就是一惊,待要起身,却看到刘雨儿亲自端上茶来。他连忙起身施礼道:“下官唐突了,怎敢让姑娘上茶。”
刘青峰笑道:“舅舅请安坐,妹妹今日得罪了她表姐,特来给舅舅赔罪来了。”
张仁瑞顿时就愣住了。
刘雨儿放下茶托,端起一碗茶,口中说道:“舅舅请用茶!”
张仁瑞惊疑不定地接过茶碗,却不肯喝茶。
刘青峰说:“舅舅,我娘是蓉城县张家沟的姑娘。”
张仁瑞难以置信地看着刘青峰问:“你外租如何称呼?”
刘青峰起身说道:“外祖张首发。”
张仁瑞仔细看了他半晌才说道:“原来你是张仁贵的外甥。”
刘青峰和刘雨儿听了是面面相觑。张仁瑞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示意兄妹二人坐下说道:“看来你们娘极少和你们说起娘家的事,张仁贵是你们小舅舅,就是你们今日在县衙门口遇到的那个衙役。”
刘青峰一惊问道:“小舅舅怎么会到了此处?”
张仁瑞说:“前两年,你三个个舅舅不知交了什么好运,遇到了贵人,帮着贵人干了几日活,就得了二百两银子。你两个大舅舅起了贪心,不顾老母阻拦,将你小舅舅一家逼出了家门。你小舅舅走投无路,就投到了我这里,在这县衙做了衙役。只是这青城衙役薪水微薄,不够他们一家生活,你小舅妈只能给人家洗衣服度日。你表妹见爹娘辛苦,又仰慕你小小年纪就高中举人成了县令,就求了我,进了这县衙做个使唤丫头,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你们赶出了县衙,如今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
刘青峰满脸羞愧地说:“是外甥思虑不周,还请舅舅将小舅舅请来,我亲自给她赔罪。”
张仁瑞摇头道:“你这个内院也太容易进了,先是我这个县丞,再是衙役。先前倒也罢了,现在你们已经安定下来,再有外男随意进出,就不合规矩了,除非你想让这事人尽皆知。”
刘青峰低头说道:“舅舅教训得是,只是表妹的事如今怎么办才好?”
张仁瑞说:“你我倒也罢了,我与娘本就是远亲,可是你小舅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若是让人知道只怕会生出事端。他这个衙役是不能做了。”
刘青峰说:“我安排舅舅去下马便是。”
张仁瑞摇头道:“你小舅舅只怕不愿见你娘,当年你们两个大舅舅做事太绝,他没能护住你娘,一直心怀愧疚。”
刘雨儿皱眉道:“舅舅,小舅舅若是愿意去东州,我倒是可以安排。”
刘青峰看了她一会突然说:“雨儿,你究竟背着家里在东州做了什么?”
刘雨儿一听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二哥,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我也没做什么,就是买了一个庄子。”
张仁瑞“噗”地一声吐出茶水,“咳咳咳”咳嗽个不停。
刘青峰连忙亲自给他捶背,还不忘严厉地瞪了妹妹一眼。
张仁瑞摆摆手说道:“你们刘家还真是家大业大,一个丫头就能背着家里买一个庄子!”
刘青峰尴尬地说道:“舅舅有所不知,我们家数这丫头银子最多,胆子也最大。”
张仁瑞点点头说:“青峰,你表妹对你十分仰慕,你就不能给她一个名分。”
刘青峰吓了一跳说:“舅舅,这事要是爹娘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刘雨儿也认真地点头说:“舅舅,我没有骗表姐,我们家的规矩一不许纳妾,二不许亲上加亲,二哥要是犯这两条,肯定会被我娘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