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人都都将目光停留在两个新设的县城上,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兵部突然下了一道文,任命时平路为宣节校尉,留在季城驻军也就是刘家军效力。
石夫人听到消息都哭红了眼,时韫之好言劝了十余日,方渐渐好转,仍然瞒着时父时母不让知道。时老夫人不知其中缘由,只当媳妇想念儿子,反而帮着劝慰了几日,还私下让儿子赶紧叫孙子回来下场准备春闱。时韫之只得支支吾吾地答应了,却不知道时平路回来后,自己该如何向父母交代。
新城,刘雨儿也十分忙碌,百万亩土地单单除草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这时新城府衙的人觉得自己明白他们的知府大人为什么坚持种树和种草了。如果,新城不一口气种这么多树和种草,新城将有一大半土地仍然是荒着的。
刘雨儿这时十分庆幸新城的土地种植了各种各样的作物,各种作物耕种和收购时间不同,也能让他们喘口气。尽快她十分忙碌,还是没有忘了梨膏的事情。
这一天,刘雨儿命人请来了齐伯兄弟三人,带着他们和自己的人去了季城的一个梨园。
梨园的主人家姓仇,祖孙几代靠着这个梨园过活。仇老汉见到新城郡主亲来,不敢怠慢,带着两个儿子出来迎接。
刘雨儿不喜别对着自己下跪,连忙让他们免礼,就要去梨园一观。
仇家父子不明所以,亲自带着刘雨儿等人进了梨园。四月的梨园,梨花已竞相开放,洁白清雅,淡淡梨花香,点点翠绿妆,绿白相间的清新绽放着春天的柔美。刘雨儿带着人走在梨花下,顿时觉得这世间宁静而清纯。一地洁白的花瓣让她停住了脚步。
刘雨儿回头走出梨树林,杏儿对仇家父子说道:“这里可有休息的去处,我家郡主有话想说。”
仇家父子犹豫不决。刘雨儿在农家待了多年自然知道他们所想,就笑着说道:“本郡主没有那么多讲究,方便说话就行。”
仇老汉带着一行到了院子的一角。杏儿一看不由满头黑线。刘雨儿却毫不迟疑地在梨树下的一个石头上坐下,吩咐道:“仇伯,齐伯,你们也都坐下吧,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仇老汉哪里敢坐,急忙说道:“郡主有事只管吩咐,老汉坐着就行。”齐伯兄弟三人也坚持站着说话。
刘雨儿无奈,知道今天是无法让他们坐下了,只得说:“仇伯,本郡主听说季城的梨膏,用你家的犁做的最好。不知你是否有意,与本郡主合作。”
仇家父子的脸色俱是一僵,他们家这么多年来,遇到了无数想侵占梨园的人,幸好季城有一个国公府,许多人不敢在季城恣意妄为。可是现在新城郡主提起这事,他们该如何应对?新城郡主就是国公爷流落在外面的女儿,这是季城无人不知的事情。
“仇伯,我们的合作很简单。你们出树苗,新城出土地和人,收益你们占三成。”刘雨儿似乎知道他们所想,说了自己合作的诚意,并指着齐伯三人说,“但是你们要负责指导他们种植和维护梨树。”
仇老汉松了一口气,犹豫地说:“郡主,小民,小民……”
杏儿道:“仇伯,我家郡主最通情达理,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最通情达理?呵呵,明泽前些日子就来了一趟护国公府,结果、据说、总之,他回去就病了。
仇老汉的长子仇大说:“回郡主,小民家里有祖训,这梨园的树苗不能卖。”
刘雨儿笑道:“仇大哥,本郡主刚才说得很清楚我们是合作。”
“这……”仇家父子心道,这好像和卖树苗没有区别。
刘雨儿继续说道:“仇伯,本郡主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可是本郡主还是要说,这梨园在你们手上近百年了吧?这么多年来,这园子似乎没有变化,仇家的祖训只是不让你们卖树苗,并没有说不让你们发展。据我所知,你们是仇家的主支,仇家旁支不少,你们好像每年都会被旁支骚扰。仇伯,远的不说,现在您就有两个儿子,以后这园子你打算怎么分?”
仇家父子脸色都变了。仇家有规矩,这个园子不许分,只能归长房所有,其他的儿子只能分到家产,却不能占这个园子半分。这些年通常都是长房得园子,其他儿子得家产,可即使是这样,也常常矛盾重重,经常有旁支子孙败光了家产回来找主支的麻烦。
刘雨儿看着他们继续说道:“仇伯,既然一个园子不好分,你们为什么不再建一个园子?”
仇伯苦笑,在建一个梨园,谈何容易?梨树对土地的要求不高,也容易管理,却有一个怪要求,就是梨园的周围方圆二十里内很多树都不能种。他们老祖宗为了找到这可宝地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刘雨儿听了仇伯的话,也是目瞪口呆,这种梨树也太讲究了,就这一条,几乎就没有几家人能种出这样的好梨子来。她想了想问道:“仇伯,梨树可以靠近杨树种吗?”
仇伯摇了摇头。
刘雨儿试探地问:“仇伯,那您知道新城哪里还适合种植梨树?”
仇伯犹豫了一下说:“郡主,龙溪县有一座魏殷山,那山的南坡适合种我们家的梨树。”
刘雨儿看向刘让。
刘让赶紧回道:“郡主,那个魏殷山四周都是石头荒山,人迹罕至,想在那里建园只怕不易。”
刘雨儿点头道:“仇伯,新城土地宽广,你是否能考虑在新城荒地上建园?您放心,您选中哪块地,这地的方圆二十里,就不会再种梨树忌讳的树种。您若是不放心,新城建的梨园就和仇家的梨园建在一起。”
仇伯一听更加犹豫了。
杏儿不满地问:“仇伯,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就一起说出来?别总让我们家郡主猜?”
仇大说道:“郡主,小民不敢违背祖宗的规矩,树苗决不外卖,更不会教人种植梨树。”
“你们!”杏儿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