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先生吸了一口冷气说:“郡主,白杨林若是现在的规模,交给谁都无妨。可是若真如郡主所说,这林子对泷北一带防备影响太大了,交给谁都不合适,郡主当建一支护林队,由专人长期守护白杨林,直接听命于郡主,护林队的人不能少,而且里面当有精兵强将。”
刘雨儿微微点头,这位窦先生果然有见识,她记得这护林队可是现代社会才有的。白杨林果真到了最后的规模,新城就必须有一支擅长丛林作战的军队,看来自己又要未雨绸缪了。这也没什么,就在后备军挑一批人加以训练就是了,不过她不太熟悉丛林作战。她想到这里不由问道:“窦先生,不知刘家军可有猎户出生的将领。”
窦先生不由笑了,这位郡主聪明的很呀,而且怎么看上去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他点头道:“郡主问得好,刘家军有不少这样的将领。只是这些将领打仗行,练兵只怕就差了。”
刘雨儿笑道:“这个无妨,我会亲自训练护林军。我的护林军不仅要能征善战,还必须将树林当性命一样爱护。”
窦先生点头称是,他对郡主会练兵一点也不好奇了。
刘雨儿继续说:“窦先生,来年春天,还会有五千后备军过来,现在吉贝、嘉昌二县开荒的百姓也不少,窦先生觉得该如何处置?”
窦先生答道:“郡主,在下以为后备军亦当严加约束,无令不得擅自出营。百姓的田地当与后备军的田地分开,以免冲突。再者,如今两县的百姓虽然衣食无忧,却鲜有人家有牛马。郡主切不可将所有牛马划给后备军。”
“先生是不想让后备军与当地百姓交往?”
“非也,郡主,在下只是以为两者不易频繁往来。”
刘雨儿了然,看来自己设想的军民一家是不现实的,不说现在,就是在自己的前世,军营也是相对封闭的,估计道理也是一样的。她叹气道:“如何划分土地实在是件难事,不知先生能否代劳?”
窦先生笑道:“郡主,在下已经有言在先,郡主只管吩咐就是。”
刘雨儿起身施礼道:“新城在此先谢过先生了。”
窦先生起身还礼道:“郡主,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先生请说。”
窦先生吞吞吐吐地说:“在下想看看郡主的豆芽房,再和郡主讨一些豆子。”
刘雨儿不禁笑道:“先生,刘家军那么多人,若是你们和我抢这芽菜的生意,我和谁哭去呀?”
窦先生失笑道:“郡主,刘家军若是也出来开荒,您到哪找地开荒?”
二人哈哈大笑。刘雨儿笑完,说道:“先生,您也不必去豆芽房看了,回头我就派人过去帮刘家军将豆芽房建起来。窦先生放心,这些人都是刘家军的老兵,定然会尽心尽力。”
“如此甚好。”
二人重新落座后,刘雨儿笑道:“先生,嘉昌县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了陆大人,您有事只管找他。现在是冬日,两县的事情也少。等来年,林大人回来,我会交出吉贝县所有事物,以后我就只管魏殷山和豆芽房了。先生以为如何?”
窦先生点头道:“郡主终于想明白了,如此最好。新城事务繁多,郡主把握大局即可。”
刘雨儿说道:“还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窦先生正色说:“郡主放心,在下必定全力以赴,助郡主管理好新城。”
刘雨儿一愣问道:“先生不是父亲的谋士吗?”
窦先生微笑道:“郡主,新城开荒成功,就算粮食不全给刘家军,刘家军也再无粮草之忧了。国公爷的心里明白。”
刘雨儿问道:“先生可否担心新城的粮食会招来豺狼虎豹?”
窦先生点头道:“郡主说的极是,在下也以为在白杨林完全建成前不宜再多种粮食,不过,我们现在大可放开手脚开荒,先种白叠子和芸薹,那个胡萝卜也是个好东西。”
刘雨儿微笑道:“先生说的是,不仅如此,我还要再种苜蓿草,所有的荒地我都要种上苜蓿草。”
窦先生不解地问:“郡主,在下一直不解郡主为何种这么多草?”
刘雨儿低声说道:“先生,这些草地就是未来的良田,无需再次开荒。”
窦先生吃惊说:“郡主,这……”
刘雨儿叹气道:“先生,北疆偏远,京城的人对北疆的情况知之甚少,否则这些苜蓿草地不知会引来多少贪婪之人?现在,这里的人知道那是苜蓿草地的人极少,知道苜蓿草地可以肥田的人更少了。”
窦先生感叹道:“郡主,这得建多少后备军团呀?”
刘雨儿点头道:“至少能建十万兵团。可是我自认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先这样了。还望先生替新城隐瞒此事。”
窦先生点头道:“郡主不妨在草地上先建几个马场。北疆军每年会淘汰不少战马,郡主可设法将这些战马要来。”
刘雨儿迟疑地说:“只怕陛下不肯。”
窦先生笑道:“郡主,你年纪不大,若是实在没法可想,不妨和陛下撒个娇。”
“这……陛下,窦先生,这能行吗?”
“郡主,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刘雨儿不禁笑了,这位窦先生想让她跟皇上算赖呀。她想想说道:“能否请先生代写一个折子?”
“在下遵命。”
刘雨儿叹气道:“先生,您和庞先生不一样,庞先生才不会像您这样古板。”
窦先生笑道:“郡主,在下见到您时,您已经是郡主了。”
刘雨儿无奈地换了话题,问:“先生,您到我这来,父亲那里不会缺人吗?”
窦先生摇头说道:“郡主高看窦某了。窦某只是略知医理,并不擅长行军打仗,在刘家军可有可无。”
刘雨儿心道这位窦先生明明精通布阵,现在却这么说,看了他是一心想来帮自己了,自己身边若是有这样一个人物,必定能遂心省力,也就不想拂了父亲和窦先生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