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雨儿一行人祭拜完刘青扬,又带着刘青木的三个儿女前往皇陵祭拜四哥四嫂。刘大山夫妻、几位皇子也在同行之列。
刘雨儿被田慧莲一直盯着,又有若干人看着,总不得机会和刘青峰说话。
这一日下午,刘雨儿收到刘青圻传来的消息,刘青峰约她晚间会面。刘雨儿犹豫了半日,到了晚上,她和田慧莲推说要早点休息,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发走贴身的宫女,换上一身夜行服,就翻窗出了房间,悄悄去见刘青峰。
刘青峰看见一个黑影过来,闪身躲到了暗处。
刘雨儿到了地方,却看到四下无人,小声喊道:“二哥!”
“妹妹!”刘青峰欣喜地迎了过来。
刘雨儿退后几步道:“二哥,你近来可好?”
刘青峰苦笑道:“你前几日也看到了。师父对我算是客气了,爹现在都不许我进家里的主院,就差将我赶出家门了。”
刘雨儿道:“二哥,你这是何苦呢?你八弟都娶媳妇了,你却至今不肯娶二嫂,爹娘已经对你够宽容的了。这天下有无数的夫妻成亲前都不曾谋面,不也都过下来了。”
刘青峰心中一痛,哀怨地说:“妹妹,我的心你不明白。”
“二哥,我明白如何?不明白有如何?你心里的话,你自己敢说出来吗?”
“妹妹,你……”刘青峰沉默了。月光清冷,照射这一对心意相通的人儿。明明是面对面的一双人人,中间却隔了千山万水,残忍的现实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刘雨儿静静地看着周围无边的黑暗,心中就是一阵颤抖,感觉自己随时会被黑暗吞没。在她身边明明有一个坚实的肩膀,她却不敢靠上去。
过了良久,刘青峰终于开口道:“妹妹,如今宿州已经今非昔比,大型作坊和商行比比皆是,可是总有大户为一己之利,苛待长工和工匠,你说该如何处置?”
“二哥,这有何难?你大可以发布政令,大户善待长工者,不仅能获得官府的褒奖,还可以减免税收,而对那些无良的大户,二哥加税就是。”
刘青峰道:“这税收还可以这么用?也行,我回去试试。妹妹,我在宿州也建了几个人工湖,效果不错。如今,宿州也有人开始尝试稻田养鱼了。”
刘雨儿微笑道:“二哥,宿州与他处虽然不同。可粮食是国之根本,你这几年在宿州试种紫云英,现在想必也能改造成良田了。税收是一个杠杆,现在要鼓励百姓种田,二哥大可以通过调整税收,让百姓志愿开荒种地。”
刘青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增加工商税收,减轻稼穑之税?”
“正是,这世间的人多为了一个利字,百姓见种地有利可图,不用官府催促,自然会用心种地。不过这税收不能一概而论,与农事紧密关联的商行和作坊的税收就不能随意调高。”
“没错,各行各业,千差万别,还是要细细区分。就是这时间不同,税收也要有变化,我打算……”
“哈哈,夜深人静,风朗月清,刘大人和皇妹好雅兴!”
刘雨儿和刘青峰吃了一惊,抬头看去,接着月关看见三皇子带着人朝他们走来。
刘青峰连忙施礼道:“微臣见过三王爷!”
刘雨儿知道无法回避,也只好行礼道:“见过三哥。”
三皇子不笑肉不笑地说:“贤妹,听宫人说你已经歇下了,怎么会在这里?呵呵,还穿了这一身衣服,贤妹,你是不是该给为兄一个解释?”
刘雨儿道:“皇兄,我与二哥久未见面,在此和二哥叙叙话,有何不可?”
三皇子道:“兄妹叙话并无不可,只是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贤妹又是这一身衣服,就有些不妥了。”
刘青峰道:“三王爷,公主思念襄平公主和驸马爷,出来祭拜,与微臣在此偶遇,便说了几句话,请三王爷莫做他想。”
三皇子嘿嘿笑道:“刘大人,吾一直不太明白,你乃是青年才俊,不知多少人家相招你为东床快婿,为何刘大人至今不娶?难道真如人所说,刘大人有龙阳之癖?”
刘青峰怒道:“三王爷,公主在此,莫要污言秽语,污了公主的耳朵!”
三皇子道:“好,既然如此,请贤妹和刘大人与我走一趟,到太子哥哥跟前说个明白。”
刘雨儿心中懊恼,自己怎么还是如此大意,居然让三皇子抓住了这么大的把柄!这次想脱身可是难了。
“二哥,咦,二姐也在这。三王爷也在,见过三王爷。”刘青圻跳脱地跑了过来,看见三皇子赶紧施礼。
三皇子呵呵笑道:“安国公不必多礼,安国公为何也会在这里?”
“回三王爷,微臣拉二哥过来说话,一时心血来潮,想让二哥陪我练剑,就去取剑了。”
三皇子看着刘青圻手上的两把宝剑,心道这小子反应倒是神速,可是就凭着这一个小孩几句话就想让这两个人脱身,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这边的动静不小,早已经有人报给了太子。太子正要休息,听到下属禀告,不禁大怒,这两人明摆着就是偷偷幽会的。这两人一个是驸马的亲兄长,一个是驸马的未亡人,这事情若是闹到父皇那里,再有御史参上一本,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刘青宇和刘青炎也听到了消息,吃惊非小。刘青宇对二哥的心事是心知肚明,知道此事是二哥自己在作死。刘青炎却十分气愤,只觉得三皇子在故意向哥哥姐姐身上泼脏水。
这时众人都聚到了太子的院中,刘大山看到刘青峰恨不得现在就上前给他几巴掌。
刘雨儿心知自己犯了大忌,只能强自镇定,思索对策。
四皇子道:“王叔,大哥,新城驸马的忌日刚过,皇妹与刘大人就这般行径,实在是有辱皇家的脸面。”
太子心中冷笑,这种见不得的事情你们就这样嚷嚷出来,唯恐有人不知,现在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青圻道:“微臣不明白四王爷的意思,我与二哥闲逛,遇到了二姐,怎么就有辱皇家的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