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反复听起来很是奇妙,让人心生向往。
但听到“无限反复”四字的时候,沈约立即想到,他是由于因缘石到的这里!
天柱山那些人将空间封锁了!
他如今好像就处于无限反复的地方?
哪怕做了再多的努力,但到临界点的时候,一切会回归原样?
水轻梦似察觉到沈约的异样,探寻道——你想到了什么?
——其实, 我和都子俊他们类似。
沈约沉吟道,他需要整理这其中的顺序,不然哪怕水轻梦都是无法理解。
水轻梦回应很是肯定——你和他们绝不一样。她的回应,很有自信,因为她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并非感觉。
感觉是受到五蕴遮掩歪曲趋向自我认知,直觉却是破五蕴后见到真性永恒。
沈约解释道——我是说, 我到来的方式和都子俊类似,可我的事情说起来更是复杂,你要开启无边笼了, 不然她们会不耐烦了。
影像中水轻梦微有睁眸,缓步向无边笼走去,一直到了无边笼前,仍未止步。
张宪见状,暗想你怕不是和我一样?
他当初用剑去刺,反被无边笼震的呕血,认为水轻梦定会被无边笼所阻……
不想水轻梦居然走入了无边笼。
众人惊呼,崔念奴暗自咬牙,指甲几乎陷入手心中。
——沈约,你知道我如何入得无边笼?
水轻梦似想考验下沈约。
沈约不出意外道——心若无有边界,无边笼自然无界。
水轻梦轻赞道——说的很好。
她嘴角带丝笑容,轻轻的抱起了岳银瓶,起身出了无边笼,无有障碍的模样。
除崔念奴外,宫殿中的女子多是欢呼起来, 哪怕宗主也有激动之意。
张宪看傻了眼,岳飞却只注目在女儿的身上。
水轻梦走到岳飞的面前, 将岳银瓶递过来, 岳飞伸手接过,抱在怀中,盯着水轻梦道,“多谢。”
张宪一旁道,“岳大哥,不急着感谢,银瓶还未醒来。”他提醒岳飞,对方可能会对岳银瓶下毒。
岳飞注目水轻梦,终于道,“不知道银瓶为何还在昏迷中?”
水轻梦似看出岳飞的担忧,安慰道:“我方才对她进行了检查,她没有中毒。只是因为入无边笼遍历,要独自醒来需要些时间。”
岳飞喃喃道,“入无边笼遍历?”他听不懂水轻梦在说什么。
水轻梦也不解释,只是道,“令爱是个有灵性的孩子,我可以让她现在醒来……”
“要什么条件?”张宪立即道。他很难想象贼窝中会出现个侠士,见对方极为诡异的将岳银瓶抓来,自然难信对方就会这么轻易的放走岳银瓶。
“没有条件。”
水轻梦并不因为误解而动怒, 轻声道,“但我的真心建议是……你最好等令爱自己醒来。”
“为什么?”岳飞真诚问道。
水轻梦解释道,“令爱如今正处于一种奇妙的境界,这种境界,很多人终身都是难以见到,这对她其实很有好处,现在让她醒来,只怕会造成某些遗憾。”
岳飞皱眉道,“但银瓶什么时候能醒来?”
“最多一天一夜。”水轻梦沉吟道,“或有早晚,但不会偏差太多。”
岳飞长吸一口气,“我信姑娘,也多谢姑娘明晓是非。”
崔念奴那面冷哼一声。
岳飞知道崔念奴不满他的暗指,暗想你就是个胡搅蛮缠、满是心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我难道说错了?
可他以大局为重,此刻绝不想节外生枝,拱手道,“那岳飞告辞。”本想说有缘再见,但终于没说,内心只盼和这些人再也不见。
水轻梦突然道,“且住。”
岳飞微有变色,张宪神色警惕。二人均觉得,水轻梦的解决似乎太顺利了,一直提防水轻梦另有所图。
水轻梦随即道,“你们现在处于离汴京极远的地方,我们既然带你们到这里,自然还有责任送你回转汤阴。”
“这里不是汴京城外?”张宪不由问了句。
水轻梦摇摇头,轻声道:“你们跟我来。”
张宪刚想问我动弹不得,如何跟你走?可他随即发现自己可以恢复行动,不由对水轻梦的手段极为骇然。
水轻梦带二人走到宫殿那块黑幕之前,伸手一指,黑幕中突然现出一个光环。
光环直径有人高,那一面是什么,却看不清楚。
水轻梦缓缓道,“从这里过去,就能到达汤阴了。”
张宪神色凛然,暗想你在胡扯什么?他虽是竭力望去,仍旧看不到光环那面的景象,只怕这后面是个陷阱,向岳飞使个眼色。
岳飞沉吟片刻,终于道,“多谢姑娘。”他不再说什么,抱着女儿跨过那光环。
韩世忠、梁红玉心中都想——我若是岳飞,是否会有这种决断?
张宪见状讶异,可终究还是跟随岳飞进入那光环。
光环消失,黑幕仍是黑幕,可岳飞、张宪、岳银瓶三人已然不见。
韩世忠失声道,“兄弟,岳飞是否遭到了暗算?”他本不想打扰沈约,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发问。
沈约摇摇头,“没有,他应该回转了。”
“为什么这么说?”梁红玉惊奇道,“你看到他去哪里了?”如今沈约哪怕说他有千里眼,她也是相信的。
毕竟无论此间的影像,还是无极宗表现的奇异,都让她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沈约淡然道,“我现在无法感应岳飞去了哪里……”
岳飞离开了那个青铜神像,他和岳飞就失去了感应。
“但我看得到崔念奴愤恨不满的表情。”
沈约清楚了然道,“若岳飞落入陷阱,崔念奴绝不会这般表情的,是不是?”
韩世忠、梁红玉向崔念奴望去,的确见此女满是嫉恨之意,稍加思考,都知道沈约说的不错,韩世忠更是叹道,“兄弟观察推断这般微妙,实在让愚兄获益匪浅。”
水轻梦看向了崔念奴,缓声道,“念奴,将岳银瓶带到这里的人是谁?”
崔念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忿然,“我为何要告诉你?”随即对那高台老妪道,“宗主,这件事和金帝有关,但和金帝联系,不一直都是我的事情?”
那高台老妪缓缓点头,“的确如此。”
见水轻梦沉吟不语,高台老妪缓缓道,“轻梦,你也知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得金人相助,才能完成许多事情。无极宗虽说少理世事,可阿骨打对我们始终以礼相待,他虽故去,但我们和女真人的约定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