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从来没这样叫过他,混蛋,垃圾,王八蛋是她经常扔给他的词汇,现在,她只想好好珍惜他,爱他。
傅容渊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她一脸的真诚温柔,让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怎么可能对自己温柔小意,带她回来的时候,她还在车上拳打脚踢,连抓带咬,她叫他混蛋,她让他放开他,她说要跟自己离婚,要和宋哲羽结婚,生一卡车的孩子,说再不答应离婚的话,她迟早给他戴十七八顶绿帽子,让他变成绿头乌龟。。
这前前后后发生的时间,也才不过半小时而已。
傅容渊敛去了眸中那一抹动容,重新归于平静,不再看她,收紧的手臂抱着她往楼上去:
“我送你回房。”吩咐佣人:“倒水来,太太该吃药了。”
洛晚星等了半天,等来他觉得她是犯病了,有一点无语。
他还不知道,她的病就是被那些药害的。
被抱进房里,傅容渊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抽手时,洛晚星急急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清醒,老公,你留下陪我好不好,我怕。”
新婚当天,她拿着一个火把威胁他,如果他敢进入这间房,她就把这栋房子烧了,所以结婚后,他们从来没在一起睡过。
如今要修复关系,让他相信自己已经爱上他,自然没有比同床共枕来的更有说服力。
女孩扯着袖子撒娇,尤其那双大眼睛柔中带怯,又满是希冀的望着他时,傅容渊很难不心软,语气不由得松了几分:
“怕什么?”
洛晚星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怕鬼,有一个魔鬼,一直跟着我。”
傅容渊只当她是犯病了:
“没有魔鬼,药在哪儿,我去拿?”
洛晚星不松手,仰着小脸急切的告诉他:
“我不吃药,你就是我的药,只要你留下,它就不敢伤害我,真的。”
傅容渊迟疑了,内心深处,他不想拒绝这样的请求,可是理智告诉他,她只是病了,吃过药后,她清醒过来便会大骂自己混蛋,会矢口否认刚刚那些动听的情话是她说的:
“别闹。”
他一再的拒绝,让洛晚星不由得委屈起来,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做,傅容渊才会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是我丈夫,可是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信,你也不肯留下陪我,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黑漆漆的小黑屋,你是坏人。”
傅容渊扫了一眼房间,这是他们的婚房,整栋别墅里最奢华大气光线最好的屋子,在她口里变成小黑屋了?
她果然病的不轻:
“洛晚星?”
“叫我星儿,你为什么不叫我星儿?我想听你叫我星儿?”
傅容渊眼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变的和星光一样异常璀璨,洛晚星满怀期待的等他开口。
空气变的紧张起来,洛晚星呼吸有些急促,看到他唇瓣动了下,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跳动着亲爱的三个字。
傅容渊就在自己面前,电话肯定不是他打的,糟糕,上辈子在宋哲羽的要求下,她特意把宋哲羽的备注改成了亲爱的,就为了气傅容渊。
这通电话是宋哲羽打来的。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个关键点打过来,还被傅容渊看到,真是。
清楚的看见男人眼底有冰冷的寒意浮现,洛晚星想开口解释,傅容渊已经把衣袖抽走,留下冰冷的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再跟他见面,我饶不了他。”
洛晚星捏紧手机,恨不得砸死宋哲羽。
删除,拉黑一条龙。
宋哲羽,早晚我会打爆你的狗头。
这一晚,洛晚星仔细的为自己的重生定下了目标。
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第二日,洛晚星早早的起来了,她打算下楼陪傅容渊一起用早餐。
上辈子她把傅容渊视作仇人一般,从来不会主动和傅容渊见面。
当她提着裙摆下楼出现在客厅时,整个傅家,有很诡异的安静。
傅家的佣人们包括桂姨都有些忐忑的偷偷看她,只要她靠近,他们都会下意识的后退避开,好像她是煞神一般,被她看到的话,不会有好下场。
洛晚星知道他们会这么怕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疯。
上一世,她每日被陈梦涵盯着服药,又加上对这桩婚事的不满,一个星期总会发病装疯上那么两三次,发起病来的时候,看到什么砸什么,看到人就打人。
傅家的这些佣人,没少受她折磨。
心底悄悄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以后不会了,面上,洛晚星唇角漾起了和煦的笑容:
“桂姨,今天早上吃什么?容渊下来了吗?”
一声桂姨,让对方腿软了下。
以前,洛晚星心情好的时候叫她大婶,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就是一巴掌来了,哪儿叫过她桂姨?桂姨心里惴惴的,身子躬了躬,赶紧回答不敢耽搁:
“先生还在洗漱,我这就让厨房立刻准备洛小姐您爱吃的炸鸡汉堡臭豆腐。”
洛晚星笑容僵了僵,她可能以前是真的脑子有病,居然听了陈梦涵的话,吩咐傅家佣人一日三餐都准备这些垃圾食品。
长期吃这种东西,很容易三高得癌。
陈梦涵不单单是想毁了她的精神,还想毁了她整个人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洛晚星刚想到陈梦涵,就听到身后传来陈梦涵柔柔的声音:
“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姐姐今天好些了吗?”
说着话,陈梦涵已经到了她面前,看到洛晚星今天焕然一新光彩照人的美貌,陈梦涵眼神晃了下。
洛晚星避开了陈梦涵挽上来的手,冷冷说道:
“好了,饿醒了,就起床了。”
这一年来,陈梦涵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准点的出现在餐厅,就是为了有和傅容渊单独相处的机会,想到这个,洛晚星就觉得必须尽快把陈梦涵从这个家赶出去。
洛晚星拉住要去厨房的桂姨,说道:
“桂姨,不用另外准备了,容渊爱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容渊两个字从女孩的口中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好听,绵软,刚下楼梯的傅容渊正好听到了,整理袖口的指节一顿,瞥向楼下。
桂姨不安的小声回答:
“厨房只准备了两人份的,平日里,洛小姐您……没这么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