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飞机厂。
两侧道路上已经全面戒严，战士们相隔三米，警惕着周围，别说人了就是一只鸟路过，都得打下来。
天空上，两驾歼7正在空中巡弋，不时能够看到飞行员脑袋看向外面，神情凝重。
“谢队，下面的大家伙，就是咱们的天马？”
“看着就比咱们的大啊。”
“可惜，咱们就差了一点啊，不然就是咱们的了。”
话筒里传来僚机的声音，谢队收回目光，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下方飞机的数据。
白驹-歼十战斗机，由红星机械厂设计并主持建造的歼击机，整个飞机前后长27米，最高6米，左右翼展15米，翼展面积65平方米，采用双垂尾的新型设计...
该型战斗机拥有两台hxJ-01型涡轮喷气发动机，所以设计时速三马赫以上，最高升限两万五千米...
采用新型动力学结构，可搭载四枚对空导弹，用时拥有两挺30毫米机炮...
这些数据就跟刻在脑海里似的，只要一想立马就能浮现出来。
可惜，现在驾驶的不是他啊。
“那叫白驹，白驹过隙的白驹，不是天马。”
谢队回了一句，然后僚机里面再次传来嘻哈的声音，“我觉得还是叫天马的好，天马行空，百无禁忌。”
“咋样，这是我从老辫子那里听到的，他也说叫白驹太文静，不如叫天马的好。”
谢队听了摇摇头，至于对方所说的老辫子，那是他们一起来的地勤人员。
也是盛京飞机厂的飞机设计师，曾经就是他帮忙试飞的，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不错。
想到这里，谢队思绪就开始放远。
一个月前，他们从盛京那里抽调过来，原以为是例行调动，却不想来到这里后，竟然见到了成飞的试飞员。
不仅如此，在这里他还见到了陕阎试飞院的，还有西北鼎新的以及南边珠海的试飞员。
要知道，这些试飞员里面很多都跟他一样，是名副其实的王牌飞行员。
每一个拿出来都是试飞院的主力。
可在这里竟然聚集了十多个，这在以前绝对是稀罕事。
而更加稀罕的是，来这里的不仅有他们这样的试飞员，还有各个试飞员的地勤人员。
如果说他们负责飞机飞上天，那这些人就是负责让飞机飞上天的人。
这里面，他见了很多年纪大了的老人。
其中不乏退休的老地勤。
别看人家退休了，但还在试飞院挂名呢，而且还时常去教学，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都是无形的财富。
可就是这样的财富，一次性拿出来这么多，这是要干嘛？
这一下，就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后来经过集训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要干嘛。
这么多精英，这么多精锐，这么大的力气下，就为了实验一款飞机。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理解。
要说国内最好的试飞场地，他们几个试飞院还真得掰掰手腕子，才能角出个胜负。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半斤八两的水平，即便是胜了，也不会差太多。
所以在他们看来，只是实验一款飞机，随便找个试飞院就行。
就像上次在盛京那边的行动，不就是他们盛京完成的吗？
跟他一样心思的人还有很多，心里除了好奇，并没有当太多的事。
可第一天训练后，召开的全体大会，就让他们将这轻松的心思抛到了脑后。
也是那一天，他们看到了即将试飞的飞机三视图，听到了首长嘴里报告出来的飞机数据。
那一刻起，他就喜欢上了。
尤其是那张俯视图，那模样，那设计，跟他以往看到的飞机都好看。
那一刻起，他的床上就贴了一张飞机的俯视图。
而像他这样的人，很多。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众人的心里就多了一把火。
一把要试飞的火。
于是，他们的训练更加刻苦，他们的角逐也更加激烈。
不仅要熟悉高空高速下的操作要领，还要学习雷达的使用，还要熟悉飞机的各个状态。
每一个项目，都需要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掌握。
然后每一个项目都选出成绩最好的那个。
直到一周前，试飞的人选出来了。
可惜，不是他。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飞机到达，咱们该下去了，换班。”
“好嘞，我要去现场看看。”
“谢队，你去不去？”
“废话，当然得去了。”
“哈哈，就是可惜了，便宜老霍他们了。”
“丫的，不就是雷达操纵比咱们好点嘛，真不甘心啊。”
嗖嗖
两架飞机迅速飞向飞机场。
与此同时，又有两架飞机起飞，继续担任警戒任务。
飞机场中，杨小涛跟着车队进入。
前方的擎天柱拉着飞机进入机库，而他们却是转弯来到了指挥塔。
“这次只是初步试飞，如果没问题的话，后面领导还回来。”
装甲车里，鹏总对着杨小涛说道。
身旁陈老也是点头。
“我觉得都行，只要飞上去，就没问题。”
杨小涛洒脱的一笑，但手指头却是紧紧攥着。
虽然经过故障扫描眼镜查看过，飞机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不是装甲车啊，这是飞机，要飞上去的飞机。
要在天上操作的飞机。
即便是没有问题，但要是一个操作不好，那也是一场灾难。
好容易做出来的飞机，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操作失误而毁于一旦。
要不是自己不会开飞机，他都想上去试试了。
可他又不能说啥，因为选出来的试飞员都是王牌中的王牌。
最起码，也是试飞员里面的佼佼者。
杨小涛面色上还能保持淡定，可一旁的刘怀民跟杨佑宁早就按耐不住了。
两人能够跟着过来，还是沾了攻坚组的光。
就这还让陈宫满肚子牢骚，说着不公平。
可没办法，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都只能在机械厂等消息。
包括吴喆。
这家伙也是欲哭无泪啊。
谁让他不是机械厂的人呢？
出发的时候，这家伙还在一旁说着不公平呢。
可惜，没用。
“首长，我们到了。”
副驾驶上传来警卫员的声音，车子随即停下。
车门拉开，杨小涛几人陆续下车。
等杨小涛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一群人往这边走来。
三人连忙站在鹏总和陈老身后。
“首长。”
黄老跟章老打头，后面还跟着王老跟秦老等人。
杨小涛打眼一看，除了第一次开会的几位都到了，还有几个穿着各色军服的人。
其中就有杨小涛比较熟悉的张老。
身旁刘怀民跟杨佑宁神情严肃，但脸上的笑容止不住。
能够在这里见到如此多的首长领导，他们这一趟来的值。
就在杨小涛打量众人的时候，双方的寒暄已经结束，都是熟人，也没啥好说的。
随后鹏总跟陈老就带头往指挥塔走去。
杨小涛三人落后几步，汇入到人流中。
这时候就看到秦老走过来。
杨小涛侧头看了眼，然后伸出五根手指头。
秦老一看就知道是啥意思，也抬起手露出五根手指头。
随后两人跟着往前走。
这一幕被后面的王老看到了，立马警惕起来。
趁着进门的时候，王老凑到秦老跟前，小声问着。
秦老也没瞒着的意思，随即将打赌的事情说了下。
王老一听还有这好事，当即就要去跟杨小涛理论理论，那可是五台水星机床啊，丫的真大方。
可还没等他过去就被身后的六机部的周老拉住，随即又是一阵耳语，王老眼睛瞪大，接着没再去说。
这赢了也不敢高兴，输了他们七机部还没后勤处家底厚呢。
总之输赢都不对味，还凑啥热闹啊。
“我估摸着，老秦打这个赌，也是奔着输去的。”
周老在一旁说着，王老立马点头。
“我看也是，而且这事，他还能卖个乖，真是占尽便宜啊。”
说到这里，王老就觉得亏了。
“早知道，我就跟机械厂合作得了。”
“你？你们七机部很有钱吗？”
闻言王老脑袋一偏，实力不如人啊，就得受气。
“各位首长好，我是此次试飞的总指挥，李明玉！”
前方，负责指挥的中年人正跟鹏总汇报工作，杨小涛落在后面认真听着。
头一次来到这里，周围的一切都是新奇。
不过听对方汇报，从地形到天气，还有各种测试仪器、项目等等，每一个都说的明白透彻。
这让杨小涛明白，为了这次试飞，多少人还在默默的付出。
机舱。
在飞机轮子停止转动的一刹那，周围呼啦啦的围过来一群人。
他们中穿着各种颜色的工装，戴着不同形状的帽子，有的人手里还拿着扳手，更有穿着飞行服的，一个个脸上带着惊喜、期待、疑惑等等各种各样的神色。
而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黑布包裹的轮廓上。
“拉开，都拉开！”
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在最前面，周围的老人也都将他簇在中间，显然是这里的指挥者。
随着老人带着激动的声音落下，不等周围工作人员动手，周围的人就开始上手。、
“轻点，娘的急什么。”
老人看着黑布被撕开忙在一旁呵斥着，可众人的动作毫不迟疑。
三秒后，众人看着眼前的战斗机，一个个张大嘴巴。
机舱里，一阵安静。
机身不算太长，机翼也不是很宽，但双垂尾的设计，让飞机有种独特的立体感。
而两台发动机在机身左右并列的布局，更让飞机添了一份厚重。
寂静下，众人眼中的庞然大物，就像是一匹等待出发的战马，浑身上下披着钢铁，充斥这一股难言的暴力美感。
老人伸手，想要触摸飞机翅膀，却垫垫脚都够不着。
可就是这样，老人还是努力伸出手，直到最后来到起落架前，轻轻触摸这钢铁，眼神中才有了一抹满足感。
随后老人又撒腿往后跑，拉开距离后，站在一台车上，这才看到整体全貌。
“好，好，好啊。”
“这才是设计，看起来就好。”
老人站在车上叉腰笑着，“白驹，太文静了。”
“这么霸气的飞机，就应该叫宝马，就应该叫天马啊。”
“天马行空，群邪辟易。”
“这样才对啊。”
老人畅快的笑着。
至于飞机的性能如何，做了这么多年的设计师，在他的思维里早就形成了一种评判的直觉。
有些东西，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感觉出好坏。
而面前的这款飞机，在他的直觉中，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