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怎么了?”
陆府内,陆太傅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声巨响,匆忙去看,这才发现陆子渊把床边的柜子推倒了,上面的玉器‘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脸暗了暗,一时间恼火。
“你一个男儿,净做那不入流女子的勾当,冤有头债有主,当务之急是先把五公主叫出来商量对策,不让那楚霁雪好过才是正事!你摔东西有什么用?!”
陆太傅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
“楚霁雪那贱人发现了安插在她身边的两个探子,借此在宫宴上摆了萧出云一道,现下萧出云已经被圣上关在了皇后宫中,非诏不得出。”陆子渊咬了咬牙,恨意倍增。
“什么?!”
看完了陆子渊递来的从宫中传来的情报信,陆太傅眯了眯眼睛,“罢了,没有证据怀疑到我们头上就好,不过这个五公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还想要在宫宴上动手。”
若不是宫中只有这个五公主的恩宠能与楚霁雪相媲美,他才不会允许他的儿子喜欢上这么一个蠢猪。
收了信,陆太傅打量了陆子渊一番,抿了抿唇开口道:“你给萧出云修书一封,让她先学的聪明点,顺从圣上的意思,还有......”
陆太傅顿了顿,再抬眸的时候,眼神中已然尽是狠辣。
“你记住,你的目标是那个位置,萧出云只是一个利用的对象,切莫动了心,若有一日脱离了控制,可,杀之!”
唇瓣一张一合,陆子渊猛地抬眼,倒吸了口凉气......
另外一边,楚霁雪一出宫闱便在红雀门处遇到了挂着自己番号的马车,四方都站着她暗格中的隐卫,只不过,她总觉得好像是少了些什么。
轻挑了挑眉,不过就是被橘子砸了一下,额头上留了个红印子罢了,怎得连面都不敢露了?
罢了罢了,别看黎痕平日能杀能打的,那脸倒是宝贝的紧,跟个女儿家似的,她府上的女娘也不似他这般仔细着。
正欲抬步往前走,修然顿在了原地,楚霁雪眯了眯眼睛。
怎么车后面有一个戴着女式遮面斗笠的大黑耗子?
只是那‘大黑耗子’看见自己却异常的激动,看得出来他是又顾及着规矩,又忍不住喜悦,步伐和动作都显得有些怪异。
除了黎痕还能是谁?
楚霁雪咬了咬后槽牙,就这么给她郡主府丢人是吧?
若不是看着黎痕在她身边多年,今日又有功,她一定会把他团起来丢出去!
没有片刻停顿的径直上了马车,黎痕伸出去扶着的双手一空,嘴角立马耷拉下来了。
他就说吧,郡主就是嫌弃他了。
正当黎痕一个人心里想着回去问一问侍女有没有什么上好的修颜膏来的时候,就听到马车内传来一阵愠怒的声音。
——“丢人现眼,还不赶紧滚上来。”
黎痕一听,步伐一顿,眉毛一挑,嘴巴咧到了耳朵根,一排大白牙落了出来。
——“得嘞,小的来了。”
“恭喜郡主,今日解决了身边的两个细作。”黎痕讨好道。
楚霁雪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是啊,多亏了我们黎大人的计谋好,这次回去,本郡主定然重重有赏。”
“赏什么好呢?”
楚霁雪故作思考之态:“听闻西域进贡来了几瓶上好的凝颜霜,现下应该已经送到府上了,不如就赐给黎大人吧。”
“多谢郡主!”
看着面纱后面那高兴的不值钱的样子,楚霁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也罢也罢。
“对了,最近盯好了陆子渊那边,若是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来禀报我。”
心上人被自己搞的叫圣上给禁了足,她就不信,陆子渊一点动作都没有。
“是!”黎痕抱了抱拳头,恢复了正经。
“回来了?”
走到自己寝殿的门口,就见台阶上站着一个白色衣袍的男子,白袍松松垮垮,半掩于袖口下的手被冻得通红,声音都带上了些许的鼻音,想来在这里也站了许久了吧。
楚霁雪心下微动,刚想要抬步上前去时,步伐却生生的给止住了。
不对啊,昨日他戏弄于她的事情,她还未曾消气,管他作甚?
这么想着,楚霁雪偏了头,佯装没见到一般,越过他就要走进去,却不想,手腕被死死的抓住了。
“我在此等你许久了,宫宴一个时辰前就散了,你如何这么晚才回来?”
裴寂盯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暗哑,也有些嗔怪之意。
楚霁雪扬了扬眉,有仇不报非好汉,要说起来,她气人可有一套了。
眼下,就见她笑了一声,柔柔的回过头来和裴寂四目相对。
目光如水光潋滟,又如同春三月含苞的桃花一般柔情,惹人痴醉。
朱唇微启——“与你何干?”
说完,甩开了牵制着自己的手,入了寝殿关上门。
裴寂半空中的手一僵,好似幼儿闹脾气一般,定定的站在门口不动,好像楚霁雪不出来,他便不进屋子一样。
而楚霁雪那边,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帮我捏捏肩吧,轻一些。”
眼下楚霁雪正半靠在软榻上,两个侍女在一旁侍奉。
今日头上戴的首饰繁重,她现在只觉得脖子酸疼,头都快要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过不了多久便是年关了,这两个月,宫中的宴会颇多,这倒是给了萧出云和陆子渊好机会了。
正想着,门就被推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冻得楚霁雪狠狠打了个机灵,睁眼见到来人,咬了咬牙,沉声道:“黎痕,你最好是有什么事情。”
“郡主,裴公子又犯了什么错惹您生气了?”
楚霁雪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何意。
“什么?”
“裴公子好像在门口站了许久了,那脸都冻得煞白了,若是一会儿再来一阵风,估计就能吹倒了。”黎痕看了一眼门外。
楚霁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到透过窗纸的人影,心下一沉。
他这是在逼她?
楚霁雪坐起身来,无奈的按了按眉心,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如此轴?
罢了,冻坏了他无所谓,若是冻坏了他的气运,受损的还是她,这等骨气,不要也罢。
这么想着,楚霁雪快步走出去,继而把他拽了进来,又飞快的关上门。
嘶,冻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