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从怀中掏出了热乎乎的栗子糕,“趁热吃吧。”
“这次是谁要杀他们?”
对方似乎是冲着禾嘉来的她不能左右天命,但是这人祸,她也绝不会放过。
“暂时还未查清,但很奇怪,我在山道之上看到了大皇兄。”
楚霁雪眉头微蹙,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怎么会是他?绝无可能,他巴不得与禾嘉联姻,又怎会对他赶尽杀绝,莫非是有人要嫁祸于他?可留有活口?”
“倒是有一个,只是他死活不开口,所有刑罚都用尽了,对他根本没用。”
裴寂暗自恼恨,“那家伙的嘴简直比石板都要硬。”
“无妨,他一定会说的,他若真想不说,只怕早就自寻短见了,哪里还能等到你来抓他?看样子,他是另有心思。”
楚霁雪头疼的揉捏了下眉心,连最爱吃的栗子糕都觉得毫无滋味。
“带我去看看他。”
裴寂略微迟疑,“你确定?那是地牢阴森潮湿,煞气极重,你还是不要去了。”
”不行,我这次险些丧命,若是不查清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裴寂看他心意已决便,没有在劝,带着他来到了地牢。
地牢环境极差,而关押那人的是在水牢之中。
这水牢也称之为水之刑法,将他的四肢捆绑住,慢慢放水,直到水放到了脖子处才会停止,而此时他整个人没日没夜的泡在冰凉的水中,若是夏天倒也好,可到了冬天那水冰凉刺骨,不消两日只怕他早就被冻死了。
可即便是夏天,蚊虫极多,他全身上下估计没有一处完好,每时每刻都在遭受折磨。
而且,若是他还是不招,这水牢中的水每隔一个时辰会慢慢的上涨一点,直到将他的口鼻淹没,他不得不尽力踮起脚尖,把自己的口鼻置于污水之外。
这对于他简直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对于那些死不悔改的罪犯而言,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楚霁雪站在水牢之上,漠然的看着里面的犯人。
“就是他?”
裴寂早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对他严刑拷打一番,所以,此刻的他看着极为狼狈,身上有不少血迹,虽被掩埋在水中,但依旧能够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以及满口的污秽血渍。”
”不错,你小心些,此人会点暗器,之前,在他口中就发现了一根毒针。”
“把他给我吧。”
楚霁雪直接开口,他有些意外,“你来审问?”
“并不是,我要拿他做药人。”
裴寂听得有些懵懂,“你用他来炼药?是什么药?”
“其实跟你父皇有关,你先别问了。”
楚霁雪并没有完全把握,所以只是简单的提醒一番。
他当即明白过来,这里人多眼杂,不好全部说出。
“也好,就把他带到你那儿去。”
此时那人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但她却极为命硬,也没生病,反倒还凶神恶煞的瞪着楚霁雪。
楚霁雪倒也不怕,在赶来雍朝之时,她便学会了杀人,如今为了自保,更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楚霁雪让人用铁链把他锁着,他挣脱不得,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声如野兽一般难听刺耳,楚霁雪却并没有捂住耳朵,而是冷冷的望着他。
“给我打!”
她一声令下,手下立马拿着鞭子,狠狠地鞭笞他,她疼的发出一阵阵惨叫,想躲却又被锁链锁着,无法动弹,那鞭子上沾了盐水,碰到他皮开肉绽,自然是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
“你到现在还不敢说实话,谁派你来的?”
楚霁雪耐心逐渐耗尽,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却只是咯咯直笑,仿佛故意挑衅,无论她怎么问,他就是一言不发。
楚霁雪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每隔一个时辰打他一次。”
吩咐好之后,她便离开了。
而裴寂这边也很快得到消息,雍朝的境内来了一个卖生石粉的商贩。
这生石粉在雍朝并不流行,买卖的人也很少所以并不好找,但楚霁雪有心要找一人,便可以通过关系网,广撒网,勤捕捞,一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这不,很快就来了。
她和裴寂乔装打扮了一番,便来到了鬼市之中。
在认准一个人之后,裴寂直接做出了一阵阵诡异僵硬的动作,跟上了那人。
“还是那个价格吗?”
他声音粗犷,不耐烦的问道。
对方打量了他一眼,用一种蹩脚的口音说,“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的?”
“快别问了,快给我买一点,我快受不住了。”
裴寂只感觉浑身奇痒难耐,开始不断的抓挠,而他这副样子很像是成瘾者。
他立马就明白过来,给了他一包,但裴寂却有些嫌弃。
“就这么点?你好久都不来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再多给我一点。”
“这东西不好弄,况且,我还有其他的贵客,怎么能都给你?”
“这样吧,我全部都买了,你就别给那位贵客了。”
裴寂继续加钱,他却说什么都不行。
“他是我的老客,买了好多了,而且我可不敢得罪他。”
在说这话时,他眼中多了一抹惶恐不安,催促裴寂赶紧走。
但裴寂却很不识趣,”我说了我都要,你听不懂吗?”
两人发生了争执,黎痕这时带着人赶过来,将两个人直接给抓了。
那人还不明所以,但在被抓进了一间客栈之后,他知道自己怕是被人盯上了。
“说吧,你这些都卖给谁了?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就可以放了你。”
黎痕操着一口官腔,冷冰冰的问道。
但对方却是个人精,无论他怎么问他就是那句话,“我哪知道,我这一天顾客这么多,来来往往的又不是每一个都能记住。”
裴寂气得一拍桌子,凶狠的瞪向他。
”少给我油嘴滑舌,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所说的那个老客到底是谁?你可以有很多新客,但是那个老客才是你背后的靠山,你以为你能够替他隐瞒吗?你若再不赶紧说,我敢保证你绝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