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山,早上的雾气重那里又邻近水源,这些蘑菇就长在岸边。”
楚霁雪一听,忽然不知该咽下还是该吐出。
“放心,没有毒,我经常吃有毒的话我早就死了。”
楚霁雪稍稍松了口气,但很快,她的肚子便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就好像烧开的水沸腾了一般。
不对劲!
她连忙捂着肚子,震惊的看向她。
“你有没有感觉……”
两个人同时反应过来,率先冲向了临时搭建的茅厕。
在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之后,楚霁雪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双腿发软,颤颤巍巍的站在那。
春菊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却还是咧了咧嘴角。
“你不是说不会死人的吗?”
“的确不会啊,你不活得好好的吗?我忘了告诉你,前期可能会有点过敏反应,比如拉肚子,出疹子……”
“打住!”
楚霁雪实在听不下去了,懊恼的骂了一句,“你是存心的吧?”
“但你不可否认它的确很鲜美,在野外能吃上这种蘑菇,简直就是天赐。”
咕噜噜……
楚霁雪想骂她,但奈何肚子实在不争气,她又快速的冲进了茅厕中。
她倒是是忘了,这个吃货只要吃不死,她就会往死里吃。
等她终于出来时,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元方跟在队伍后面赶畜生,看到她如此,他立马跑了过去搀扶住她。
“没事吧?我去请豆芽!”
不错,元方和豆芽都来了,只不过是分批次来的,一起出行,目标太大,他们也是今早才到。
豆芽到了之后看见楚霁雪如此,让元方去拿了他们所食用的蘑菇过来,一分析比对,很快就找出了解药,让人熬制成汤一天三次即可痊愈。
楚霁雪是彻底怕了,看见春菊,她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再遭殃。
“听着,以后绝对不能让她进厨房,她做菜的底线就是吃不死就行。”
楚霁雪欲哭无泪,春菊却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如此一来,你得少了多少乐趣?”
“我不要乐趣,我要活!”
楚霁雪一句话让她闭嘴,她无可奈何,傲娇的耸了耸肩。
“太可惜了,你说我一边喝汤一边吃药,会不会没那么难受?”
春菊问的懵懂天真,旁边的豆芽正在配药,冷不防被他吓到,他愕然的转过头去,一脸的震惊无语。
“我这边建议你直接原地去世吧,不用糟蹋人,也不用糟蹋药材。”
春菊一阵气馁,漫不经心的嚼着草药。
“我难得看他被气成这样。”
楚霁雪调侃了一句,要知道,自从他们相识以来,豆芽给她的印象总是一副老神在在,无拘无束,从不曾在意什么的模样,可现在却是一副欲哭无泪,甚至不想开口了。
长公主心疼楚霁雪,所以,让队伍休息了半日再启程,这期间,一切如常,并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经过七天六夜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蒙丹的边境。
这一来,已经有人在此等候。
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壮汉,疾步走到乐阳跟前,虔诚恭敬的跪了下去,“拜见王妃。”
可汗死后,便是长公主当政,在可汗活着时,两人就相敬如宾,可汗更是当着众大臣的面宣布,若有朝一日自己遭逢不测,便由乐阳长公主理政。
此举一出,满堂哗然,可不管众人如何不满,长公主依旧垂帘听政,女子当政比起男儿来要更加谨慎小心,每一步都犹如在刀尖上行走,行差踏错一步都将是万劫不复,他们卯足了劲儿,甚至已经悄悄写好了参她一本的奏折,可在垂帘听政的这些时间里,她硬是挺过了所有的明枪暗箭,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让那些人根本无处指摘。
如今她唯一的对手就是景清林。
此人是可汗的胞弟,按理说,蒙丹的王位也是继承制,父死子承,景清林有资格也有理由继承王位,可她若想名正言顺的继承,那就必须得到乐阳的认可。
在蒙丹她明面上的地位还是高于景清林的。
即便两人水火不容,剑拔弩张,可真正聚在一起,尤其是在外人跟前,他们也不会闹得太僵太难堪。
至少这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如今国内的情况如何?”
“连年干旱,地里颗粒无收,各地起义军四起,摄政王不仅不压制暴动,甚至还煽风点火,加重赋税,百姓苦不堪言。”
自从可汗和儿子接连死去之后,长公主彻底心死,一度不理朝政,这些年来都是景清林在打理,他就是想把自己的权力架空,随后顺应时事,废除她的王妃之位,让人拥护他上位。
“岂有此理!我本以为让他来做,这摄政王他便可消停一些,至少能看清眼下天下的局势,可没想到他竟如此罔顾生死,他可知道我要回来?”
在可汗在时,景清林对长公主是敬爱有加,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这里搬,世人都在传,难得有对嫂子如此好的,他们一家当真是不同于其他尔虞我诈的王公贵族,反倒是其乐融融,让人艳羡。
“知道。”
“他不过来,莫非是想让我亲自去见他?”长公主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阴沉的杀意。
林宗齐不敢答话,紧张的垂下了头。
“走吧,回城。”
入了上京城之后,楚霁雪掀开轿帘,看着外面的景象,莫名有些焦心。
此地黄沙漫天,建筑多呈圆拱形,路面上即便铺了青石板,可也铺了一层细密的黄沙,两边的商贩个个都面黄肌瘦,守着自己的摊子,警惕的看着他们外来人,军队已经提前在城外驻扎,并没有跟他们来到城中。
“停下。”
楚霁雪要下轿子,但林宗齐却有些担忧,“贵人,如今这是在外城治安不好,等到了内城就会好些,您先回到轿子里。”
“不必了,我就下来走走。”
楚霁雪拒绝了他的好意,她来到了一处摊贩前,那摊贩卖的是琉璃宝石串子,五彩的琉璃珠在阳光底下折射出斑驳的色彩,与女人脸上的阴郁颓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楚霁雪拿起其中的一串珠子,“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