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雪继续面不红气不喘的开口。
他顿时气的咬牙切齿,神色狰狞,恶狠狠地瞪向她,“如今你是在蒙丹,不是在燕国或是雍朝,你若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你该知道是何下场。”
面对他的威胁,楚霁雪不以为意,甚至还无谓的耸了耸肩。
“纵然如此,你又能奈我何?你真以为你派来的那几个残兵败将能够杀得了我?你与其费尽心思要对付我,不如去看一下你的后院,可曾有失火?”
楚霁雪一句话点醒了他,他顿时惊慌无比。
“你做了什么?你竟敢在蒙丹放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当初想要置我于死地之时,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下场,你怕是忘了我在燕国之时就无人管教,谁要是敢惹我,我哪怕拼了命也要跟他同归于尽,你说说你为何非得要来招惹我?”
楚霁雪越是笑的纯良裴和,他就愈发感觉内心慎得慌,好似被一条毒蛇咬住。
他不敢在此地待了,急忙要离去,楚霁雪却又再次叫住了他。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可要当心了。”
“你这是何意?你莫非敢在蒙丹动我,即便是王妃都不敢奈我何……”
“谁说我要逗你,我只是在提醒你,小心而已,下山的路崎岖不平,容易摔倒,您这都一把老骨头了,这摔一跤还能爬得起来吧,要不然我直接去给你定一副棺材吧?”
楚霁雪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气急败坏。
“竖子!你莫要狂妄,你最好祈祷自己别落到我手中,否则老夫一定,哎呦!”
他还没有说完,直接摔了一跤,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他疼的直瞪眼,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太丢了面,也只能咽下心头恶气,狼狈的爬了起来。
“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已经埋伏好了,即便是其他性命都足够了。”
春菊一脸坏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大祭司出丑重伤的样子。
“这次就让他彻底显性!”
蒙丹的事耽搁不得,之前裴寂就接到书信,雍朝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贵妃和大皇子已经蠢蠢欲动,他们不能在此久留了。
在解决了蒙丹内患之后,他们还得赶紧回去。
否则要是晚了,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下山路上,大祭司一直回想着楚霁雪方才所言,心头惴惴不安,他不断地掀开轿帘看向外面。
“现在是什么时辰啊?”
“快到辰时了。”
这个时辰又是在荒山野岭,恐怕不妙。
他皱着眉头测算了起来,脸色越来越差。
“大祭司,您是怎么了?”
“走小路,别走大路。”
泰安寺这段路,并没有多少人会经过,而来往者皆是达官显贵,他们喜欢走平坦的大路,对于那种崎岖弯绕的小路倒是不常涉足。
“可是……”
仆人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正要开口劝解,却被他一言打断,“我说的你没听到吗?走小路,你要再敢说一句,老夫让你人头落地。”
仆人打了个寒颤,立马不敢再说了。
他们跟在大祭司身边许久,自然知晓他所言是真。
外人眼里慈祥裴和的大祭司,其实是一个爆虐无偿的恶人。
他的每一次替天行道,其实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仆人跌跌撞撞的在小路上穿行,这路上有不少的硌脚石头,不小心踩到,人直接可能会崴脚,而且,他们又还担着这步辇,大祭司的体重并不轻,由四个人担着,这一路上他们跌跌撞撞几次都险些摔倒。
“一群没用的废物,你们是想颠死我吗?这点事都做不好,让我下来,我自己走!”
大祭司气急败坏的指责道,他们立马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可就在大祭司走下轿子之时,一阵阴风袭来,天色瞬间昏暗。
这蒙丹许久未曾下雨,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此时却忽然发生这种异象,大祭司眉头紧皱。
“谁在搞鬼?还不赶紧出来!”
他胆战心惊的叫骂了一句,但暗处迟迟没有应答。
不对劲!
这时候,一个仆人高喊了一句,“你们听是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哀嚎……”
另一个人紧接着跳了起来,他们脸色无比恐惧。
“我也听到了,这荒山野岭都不会真的有鬼吧?”
“我就说过,这个时辰根本就不移走人迹罕至之处。”
已经有人开始惴惴不安,胆战心惊了起来,他们是一刻也不敢留在此地。
此刻就连大祭司都慌了神。
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呵斥道,“吾乃上苍钦定使者,神明的化身,谁敢在我面前造次?你们莫要自己吓唬自己。”
他挺直了胸膛,说的一脸坦然淡定。
众人胆战心惊的朝他靠近,可是在挪动之时,却忽然发现暗处一道鬼影掠过。
一人直接惊恐绝望的叫喊了起来,口中还不断的呼喊着大祭司的名字。
可一回头,却发现大祭司愣怔的站在原地。
那鬼影升空而起,站在了高处,冷漠的看向底下众人。
他浓黑的长发遮挡住了面容,看不清是何模样,可在他开口之时,大祭司却直接吓软了腿。
“张峰,我死的好惨,你为何要害我?你如今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大祭司身形踉跄,跌倒在地,惊恐无比的看向高处。
“你不是死了吗?你为何还要来找我?你不是真的!”
“我当然要来找你,你活不了多久了,同跑一场,我是来接你下去的。”
他吓得脸色煞白,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我,你可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宁,两日之后我便可以将所有布局在内层的暗桩全部拔除,到时候那个女人一定会死,至于他突然找回来的那个野种,我不打算杀他了,我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在场之人一个个都吓破了,但这是何等的狂悖之言?
他们甚至根本不敢再听下去了,他们只晓得如此秘辛,以大祭司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可能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