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这春菊姑姑倒和春菊颇为相像,都是为了守护一人而存在。
“那菊香呢?你总得给我个交代。”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菊香的心结从未打开,她一直以为娘娘才是害死兰妃的罪魁祸首。”
一个误会,竟然让这么多人跟着受苦,也着实可恨。
“什么意思?母后怎么可能会害死兰妃?”
楚霁雪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却一脸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讥笑。
“娘娘别再装了,您辗转多处一直在调查菊香的死,其实你也想过,或许是皇后害死了菊香。”
楚霁雪哑口无言,在得知此事与皇后有关之时,她确实有过这么一个念头,但也仅是一刹那,她就放弃了她,绝不可能去冤枉一个最爱她的人。
“我没这么想我深知母后的为人,她绝对不会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恶人。”
楚霁雪一字一句说的严肃认真,倒是让春和刮目相看。
她原以为楚霁雪也会随大流,认为皇后就是罪魁祸首,毕竟,所有罪证几乎都指向了皇后。
兰妃的死让大家讳莫如深,谁都不敢言,所有人都以为是这背后之人权势滔天,一手遮蔽了真相,哪怕他们有心,要为兰妃谋不平,在绝境之下,他们也并不敢彻底豁出去与皇后为敌。
“真正害死荣妃的另有其人,皇后只是无心之失。”
这件事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但这次楚霁雪既然开口问了,她还是忍不住向她说明缘由。
她不想看到光风霁月,如白月光山茶花一般的皇后受人指责,怪罪,尤其是这人还是楚霁雪。
若被皇后知晓,她恐怕又会寝食难安,陷入沉痛的自责之中。
“什么意思?你为何一开始不说,狱亭司的草草结案在众人看来就是包庇,他们都以为这幕后之人是母后。”
楚霁雪虽然相信皇后的为人,但敌不过这悠悠众口,众说纷纭。
某种时刻,他们只是想将事态闹大,并不关心其背后的本质真相。
“殿下,您误会我了,这些年来我从未放弃过,奔走相告,可无人会听,他们不在意真相,只想看着这水越搅越浑。”
她将手伸进了温泉之中,温热的流水淌过她的指尖,让她莫名放松了下来。
“那时,贵妃乱政,真相如何不会有人听,可若继续游走相告,只会给自己带来灾厄,那时娘娘想不开,将自己封闭,也就是后来那块菜园子。”
“你的意思莫非荣妃是贵妃害死的?”
面对楚霁雪的质问,春和却表现得讳莫如深,她长久的沉默终于让楚霁雪觉察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你到现在还要隐瞒我吗?你有没有把我当过自己人!”
“娘娘,奴才正是为你着想,所以才不敢说出实情,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您放心,奴才会把那些威胁到你的人悄无声息的铲除,你依旧可以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太子妃。”
楚霁雪如石化一般站在原地,她真切的看清楚了,她眼中阴冷的杀意,又怎会不明白,她定然说到做到。
她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不可以,你得告诉我,是谁害死了荣妃?”
“您真想知道?确定不后悔?”
春和略微迟疑,楚霁雪则郑重的点了点头之下,她只能说了实情。
“荣妃是自戕!”
什么?!
楚霁雪身形一颤,满眼不可置信,这太荒唐了,怀胎四月她怎么可能会自戕?
“姑姑,你还在骗我,此事绝不可能如此,你为何不敢跟我说明真相?”
楚霁雪不甘心,如今的她已经不能全身而退。
“你也不信吧?当初我也是这么跟那些人说的,可换来的只是无尽的指责跟谩骂,他们说我睁眼说瞎话,可当我赶去之时荣妃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最终的遗言是让我不要救她。”
她颓然的站在那儿,已经不想解释,这些年她见惯了人情冷暖,那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看到她跟皇后落魄,他们比谁都高兴。
“此事你跟母后说过了吗?”
“说了,但她却认为是她的错。”
楚霁雪依稀明白了皇后的难言之隐。
“那时,皇后明面上是一宫之主,可大权旁落,她与陛下又生了嫌隙,权力早不如前,她能自保已实属不易,可即便这样,那些人依旧处心积虑的要致我们于死地,荣妃是在陛下一次醉酒之后才怀了身孕的,她一开始也很高兴,想着多年未孕育子嗣,如今达成所愿,她在佛堂跪了许久,说了许多感谢之言。”
楚霁雪沉默着,她依稀能够预想到,在荣妃得知自己有孕之后,是多么激动欣喜,只可惜,后来怎么演变成了一尸两命的下场的,这结局实在让人唏嘘!
“荣妃本想着将此事告知于陛下,她坐在寝宫里,等了足足一宿,没有等来陛下等来的,却是陛下在与贵妃夜夜笙歌,鏖战到了天亮,她虽然失落却也无可奈何,但隔日一早贵妃就上门挑衅,她耀武扬威的说着各种与陛下的细节,还说,只要她在陛下跟前抱怨一句,不仅是她,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谁都保不住。”
为母则刚,荣妃一忍再忍,没想到却换来的是她的变本加厉,她不想再忍受了,重重的打了贵妃一巴掌。
贵妃挨打,此事传遍了后宫,皇后当时也去了。
两人哭哭啼啼,皇后着实厌烦,并不想再为此事而烦恼,便让荣妃给贵妃道歉,荣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选择了忍气吞声。
但从那以后,贵妃隔三差五就来挑衅她,甚至还在她的吃食以及过道上做手脚,几次死里逃生,最终她决定不再忍耐,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给贵妃下了点,不至于要人命的毒,但造化弄人,贵妃并没有吃,反倒是皇帝吃了当晚就起了反应,生了一场大病。
皇后在得知此事后,雷霆震怒,不由分说就把荣妃给羁押了,任凭荣妃如何苦劝求饶,她也始终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