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就真的那么恨我吗？”
独孤雄出声，目光直视太上皇，当年的是是非非，他做出了选择。
以至于太上皇有复起之态的时候，他看到了，也知道了，可都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也许他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弥补他当年的愧疚感。
“恨？”，太上皇呢喃一声，似笑非笑，随即看着独孤雄，言道：“不是恨，是心疼，疼得麻木，疼得快要死去。”
“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返回都城见到朕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闻言，独孤雄沉默，他目露回忆，仿佛又置身当年那一刻。
那一年，他正率领大军在外征战，正庆贺大胜之时，都城那边，消息传来。
信王独孤天登基了，他逼得自己的父皇独孤政退位了。
消息传来，他独孤雄大为震惊，立即率领大军，回师国内。
半道上，他知道，事情是真的，因为他的侄儿独孤天，给他送来一封旨意。
回到了都城，他看到的是自己的侄儿高坐那个位置。
他很想伸手，将这个子逼父的逆子拉下来。
可他知道，他不能，因为他一旦伸手，大秦将会内乱。
他忍了，为了大秦，他看着自己的侄儿，成了高高在上的大秦皇帝。
万贤宫中，他来了，见到自己兄长独孤政的那一刻，两兄弟相见无言。
兄长独孤政让他帮忙，只要他登高一呼，就可帮助兄长，夺回皇位。
“大哥，我不能帮你！”
“皇位更迭，大秦动荡，后辈子弟，如何置祖宗基业于分崩离析之地！”
“兄长既已落败，就安乐自在，督促天儿，使大秦铮铮日上！”
留下这两句话，他转身离开了，他看到了自己兄长独孤政那满脸不敢相信，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那一天，他交出兵权，关门闭府，生怕自己忍不住，答应了自己的兄长。
兄长在万贤宫，他在镇国王府，明明相隔不远，两人却难见一面。
从那个时候起，他害怕见到自己兄长，因为他一道失望而又心酸的目光，总是出现脑海。
时间消逝，很多事情，都悄悄掩埋在历史长河中。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的兄长，心魔已生。
以至于他念念不忘的复起，都不会告诉他兄弟一丝一毫。
当年那一句“大哥，我不能帮你”，已经将两兄弟的情分，一刀两断，化为天堑。
思绪收回，独孤雄苦笑起来，太上皇见他如此，便冷声道：“朕永远记得这句话。”
“当年，你说不能帮。”
“现在，朕也不信你能帮！”
他说着，自顾自站了起来，目光看向皇帝：“今天，你还会帮他吗？”
独孤雄又沉默了，太上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悲凉，笑得畅快！
皇帝独孤天看着，神色黯然，当年，他赢了。
可最后父子情，没了！叔侄情，也没了！
三人各有思绪，独孤信看着，嘴角抽搐。
这简直就是一场家庭伦理剧，还带着中途歇息的。
我说镇国王一副不待见皇帝的模样，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般故事！
独孤信眼睛转啊转，总想看出什么来，而在此时，太上皇突然将目光看向他，见他如此模样，脸色发黑。
这小王八蛋，简直就是他父亲独孤天的翻板，该下手的时候，从来不留情，心都是冷的。
看看这殿内的尸体，他丧心病狂就敢下手，简直就是摔盘子！
“秦王，朕已经说了答案，该你了！”
太上皇可没忘，这小子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不搞清楚这点，他就很不安心。
殿内他的人是死得差不多了，虽会引发动荡，可还不至于让他一败涂地。
这些人都只是代表，只要稳住他们背后的人，局势一样还在掌控之中。
世家门阀里，死了一两个算什么，家族的人多的事。
除了顾家，家主身在都城，其他各家，家主都在自己的老窝过着日子呢！
这些人死了算他们倒霉，谁叫独孤信这小混蛋一言不合就下了狠手。
换作其他时候，他独孤信敢用十二翼飞蝉如此屠戮朝臣，那肯定为天下人指责，然后身败名裂。
可现在不一祥，他挑的时机太好了，好到他就算屠戮万人，天下人也只会说他心狠手辣，却不会说他肆意妄为。
谋反，大罪也！就算他出手夷灭这些人的九族，天下人都无话可说。
从这些事上来看，太上皇就知道，这小子，该怂的时候，他绝对是一个刺猬，该出手的时候，他又会下手不留情，一击必杀。
比之他父亲当年，行事还要混蛋，还要老辣。
太上皇这样想着，却盯着独孤信，等待他的回答。
独孤信撇撇嘴，然后笑嘻嘻道：“皇爷爷，有一句话说得好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哦，呸，不对，说错了！”
众人满头黑线，太上皇嘴角抽搐，都到了这个时候，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情皮一下。
“皇爷爷，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独孤信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皇爷爷，这不是老天爷看你受难，看不下去了，这才知会一声的嘛！”
“噗”
太上皇喷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合着等了半天，你个小王八蛋又调戏朕。
宗正与独孤雄苦笑不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开玩笑。
皇帝也捂头无语，他也在等着答案呢，因为这事连他都不知道。
殿内的其他人也无语得很，太上皇说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搞得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现在好了，秦王独孤信给的答案更加玄乎，还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尼玛，要忽悠人也得给一个靠谱一点的说法吧！
“小混蛋！”，太上皇气笑了，这小子艹蛋起来的时候，是真会将人给气炸了。
“皇爷爷，别这么说！”，独孤信脸色突然一整，摇头否决道：“皇爷爷叫孙儿小混蛋，那父皇就成了大混蛋，而爷爷你，可就成了老混蛋了。”
“噗”
所有人喷了，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太上皇与皇帝都脸皮抽抽，听听这话，怎么感觉他是在借机骂人呢！
“闭嘴！”
太上皇忍不住了，再让他说下去，自己的心态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