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半城头脑聪明,精于算计,娶得娄夫人,一跃而成四九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却折在许妈手中。
这许妈要长相没长相,要口才没口才,偏偏能够影响娄家,成了夏少游的拦路虎。
夏少游说服娄云娥搬回娄家,全力处理最后的麻烦许妈。
两人麻利地打点行李,夏少游跟云淑芬生活了六年,习得优秀的鉴赏水平,经他挑选的物品,娄云娥皆打心眼地喜欢,遂打包了许多物品,交付给邮政运送到香港,独留下少少的生活用品。
正准备搬回娄家,司机送来应季的水果,最主要是转达老爷子的圣旨:两人直接从南锣鼓巷去香港,无须回娄家,来不及办理离境手续,但已找好可靠的偷渡组织。
这么急,连出境手续都免了。
夏少游情知当中必有幺蛾子。
扫地出门。
娄云娥气急败坏,瞪着夏少游没了主意。
夏少游知道是许妈使绊子,出手的还有谭雅丽,但不知具体详情,暂时无从下手,迅速作出应对之策,让娄云娥装病,拖延时间。
妈的,即使要走,也必须经正规程序,否则再也没有机会踏上国土。
老子是中国人,不做英国狗,迟早有一天必须回中国。
这时,他一下子明白老太太的内心深处,任一个人都想落叶归根。
司机只能回复娄半城,再折来告知夏少游:娄先生想办法尽快办理出境手续。
过了头七的许大茂灰头灰脸回到四合院,故意走到夏少游的门口,幸灾乐祸地说:
“怎么样?听说娄家不认你这个女婿了?”
他大爷的,他爹才死,他不沉浸在失爹的痛苦当中,居然还有心管老子的闲事。
夏少游对这一家人也是佩服得五体投体,一边办丧事,一边干闲事。
知道许妈给许大茂透了口风,看着许大茂丑恶的嘴脸,走出门口,抚抚头发,看看许家的房顶,若有所思道:
“房顶有点矮,以后你被吊着的时候,踮着脚尖还能踩到地。”
许大茂恼羞成怒,冲他啐一口:
“我呸!”
夏少游刚抄起腿,许大茂转身跑得无影无踪。
“狗东西,老子还以为你是钢铁打的。”
贱种!
娄云娥听他骂人,由不得扑哧笑出声:
“想不到,你也会骂粗口,还骂得这么有趣。”
“他那种贱种,骂都不解恨,总有一天,老子把他吊起来吹吹风。”
娄云娥皱皱眉头:
“算了,他就一个嘴上没长毛的小屁孩,何必和他计较。”
哼,老子要是和他计较,他早就骨头化成土。
“他也是不生性,眼睛坏了,也不知悔改,现在是想烂舌头。”
这许家坏事干绝。
娄云娥刚躺下,他穿上大衣,娄云娥坐起来,惊诧地问:
“你去哪?”
“我回你家看看。”
“我也要去。”说着,娄云娥也要起床。
他按她坐回被窝里,耐心地解释:
“你以为我是正大光明回去?我翻山墙,去听你爸的墙根,看能不能听到点什么。再找机会去许妈房间找找证据。”
娄云娥撅着嘴:
“早去早回,我等你。”
“这种事,没个点,你不要等,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三月的夜,还很是寒凉。
他穿得跟个狗熊似的,戴着包耳帽,厚毛手套,骑着自行车去了娄家。
躲过门房,藏好自行车,蹲在谭雅丽的墙下,谭雅丽和娄半城均喝了一点点葡萄酒,话语中带点点醉意。
娄半城不是娄公子,没有葡萄酒精作祟,谭雅丽还真提不起兴致,夏少游估摸此时谭雅丽也闭着眼睛,幻想身子上面的正是年少力壮的娄公子。
“老子今晚不把你弄得鬼哭狼嚎就不姓娄,跟你姓谭。”娄半城的情话说得挺是迷人。
也不知是娄半城真的精力旺盛过人,还是谭雅丽兰心蕙质,窗外的夏少游不得不感叹娄半城年过半百还能宝枪不老。
他刚捂上耳朵,娄半城泄气了。
岁月不饶人。
他险些笑出声,刚才吹的牛有多大,现在打的脸就有多疼。
谭雅丽娇笑一声,迫不及待地拉着娄半城:
“老爷你就是坏,人家还要嘛。”
话音刚落,娄半城嘿嘿一笑,夏少游赶紧捂上耳朵,怪不得娄半城喜欢小妾,娄夫人一本正经,也只配坐镇正厅,小妾的手段才是厢房的老大。
一个假装不给,一个假装还要。
几经波折。
他妈的,总算不折腾了。把墙下的夏少游逗得浑身不自在。
十几年的老夫妻还玩这些把戏,谭雅丽能踹掉正室,也非池中寻常物。
但这点,他不好和娄云娥探讨,况且,娄夫人已失势,就算醍醐灌顶,也已不起作用。
“老爷,还是赶紧让娄云娥走吧。”谭雅丽紧紧地抱着娄半城的脖子:
“我是心疼老爷,一辈子含辛茹苦才有今天的家当,要是一朝毁在云娥堂舅手里,找谁诉苦去?”
“唉,本以为是一棵遮荫大树,没想到是吊死人的绞刑架。”娄半城下定了决心:
“走,必须要她走,她怨我也好,恨我也好,都理不了了。”
“怕就怕夏少游拦着,我看他,比云娥有心眼,估计生病就是他想出来的借口。”
“他太危险,留不得。”娄半城郁郁地说。
谭雅丽爬起来,托着腮看着娄半城:
“许妈说,她弟弟,就是林大队长,已经查出夏少游的底细,就是保密局的特务,还没来得及上报,就死了,夏少游是我们家的女婿,迟早也要把我们拖进深渊。”
谭雅丽不无担心地说:
“这比云娥堂舅的事还有杀伤力,毕竟,那人在岛那边,可以说没有往来,但夏少游是女婿,怎么推得掉?”
“没办法,没有万全之策,还得留上一段时间。”
“可惜,许富贵死了,不然肯定有办法。”
娄半城打断她的话:
“少提许富贵,也不是个东西,我怀疑绑架我的就有他,好巧不巧,他也断了腿。”
谭雅丽娇嗔一句:
“人家是在电影院摔断了腿,和你的事没相干。”
娄半城戳戳谭雅丽的额头:
“你呀你,就是头脑简单,他说在电影院摔断了,你就信了。你就不想想,他有许妈当内应,比谁都更便利。”
“得得得,这话我就不爱听,许妈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谭雅丽生气的调调也极耐听,在娄半城怀里像蛇一样扭着,弄得娄半城心痒痒,怪不得娄半城对她丝毫不生疑。
人真不可貌相。
谁能把娇娇弱弱的女人看成蛇蝎妖妇呢?
再摸到许妈墙下,许妈已经睡了,他刚用小刀撬门闩,许妈的床轻微地响了一下。
他抽出刀,迅速翻过山墙,露出一对眼睛,半晌,许妈的门开了一点点缝。
这狗东西,睡觉也睁着一对眼睛,确实不好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