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游忍不住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娄云娥,精雕细琢的这张脸挺耐看,可惜,误托非人。
“你想多了,娄半城只是一介生意人,哪懂得杀人。”
娄云娥并未想其中玄妙,只是想和情人立刻双宿双飞:
“我不能等了,我要和少辉去香港,把你的途径给我们,香港新买的房子给你,我和少辉另外再购置。”
“大器,果然有娄家大小姐的派头,”夏少游笑了,对顾少辉眨一下眼睛,点点头:
“瞧,她就这么大器,比二十根黄鱼儿值钱多了,你呀,太嫩,眼光还是不独到。”
顾少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阴阴地看着夏少游。
娄云娥呐呐地问:
“你说什么,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我说顾少爷以后有福了,但是这是最后的机会,可抓紧了,不要一看到黄鱼儿,又要舍掉西瓜捡芝麻。”
“我对云娥的情谊天地可鉴,不是你这种小人懂的。”顾少辉生气的时候更像女人,葱节般的手指比云娥的还细腻。
再见顾少辉,娄云娥想也不想,就抛弃夏少游,决定和顾少辉远去香港。
夏少游和娄云娥最后联手的失望落了空,抱着最后的一点幻想,试图说服娄云娥:
“事情扑朔迷离,你就真的不打算揭开真相?”
“真相不重要,少辉更重要,反正我爸心中也没我这个亲女儿,我不能再浪费时间。”娄云娥已经铁了心。
说来话长。
站在门口谈这些事有伤风化,他建议进豪华住院间再长谈。
娄云娥还有些犹豫,他冷漠地说:
“你爸爸的手段,你也清楚的,你现在跑,还没到码头就被追回来了。”
娄云娥只能跟着夏少游进了豪华住院间,顾少辉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等到护士到了,才躲在护士身后,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夏少游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护士登记完毕后,顾少辉吞吞吐吐地说:
“夏先生,我和云娥有事相商,麻烦你回避一下。”
“请问顾先生从哪里来?”夏少游出其不意地问。
顾少辉已做了充足的准备,做了一个深呼吸,响亮地回答:“哈尔滨。”
“现在哈尔滨的天气如何?”
“还好,我习惯了,”顾少辉愣了一下,讪讪地笑着,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估摸只是想到如何应对娄云娥,却没有应对夏少游的打算。
或许,他根本没去过哈尔滨,也只是做了一些资料准备,才不了解这些生活常识。
“松花江南岸的斯大林公园的蓝海餐厅还在吗?就是俄罗斯古典木结构建筑。”夏少游眯着眼睛问。
“在呀。”顾少辉的眼里闪过一道狐疑:
“不过最出名的还是江上餐厅,建于1930年。”
“我喜欢蓝海餐厅,喜欢里面的犹太肉、芝士粘豆包和芥末味的甜品,完美地结合了东北风味和西餐手法。江上餐厅虽然出名,却少了这三种。”夏少游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美食家。
顾少辉讪讪笑着不语,求救般地看着娄云娥。
娄云娥丝毫不觉顾少辉的表现有异,反而下了逐客令,斩钉截铁地说:
“少游,我想和少辉说一点私人的话,你还是回避吧!”
“好,”夏少游走到门口,停顿一下,回过头对顾少辉说:
“很抱歉,斯大林公园没有蓝海餐厅,只有江上餐厅。”
顾少辉讪讪地说:
“我也只去过一次,整天心里牵挂着云娥,哪里有心情去逛公园吃大餐。”
真他妈的无耻!
长得好看的男人,再配点无耻,颇有点游走江湖的意味。
夏少游看一眼冷若冰霜的娄云娥:
“既然你想她,也知道她更想念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至少要报一下平安,知不知道,新婚的晚上,她还抱着你的遗照。”
他把“遗照”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期盼顾少辉能生警觉,老子分分钟钟就把你挂到墙上去。
顾少辉动情地看着娄云娥,“我不止一次想给你打电话,但怕你爸爸知道,对我穷追不舍。”
“以你和许妈的交情,许妈愿意帮你递话。”
顾少辉倏地变了脸:
“胡说,我和许妈不认识,姓夏的,你如果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就不要来挑拨我和云娥的感情,你不知道我和云娥都经历一些什么,我和她的感情天知地知。”
“不认识许妈,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医院?娄半城告诉你的?”夏少游险些笑出声了。
顾少辉冷冷地说:
“不要以为就你可以瞒天过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有你的本事,我有我的办法。”
“我们今天凌晨才决定来医院。”他忍住笑,指着顾少辉:
“老子警告你,我和娄云娥还没有离婚,你要是敢碰了她,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就绑了你,让你亲眼看着老子一片一片切了你的法器,不信,走着瞧。”
顾少辉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毛骨悚然地看着夏少游。
保密局的档案曾记载一则叛徒下场,日本特高课以女色和重金收买了一个叛徒,后来,这个叛徒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金条,两腿间的话儿被切成一朵菊花,摆在桌子上的盘子里。
夏少游朝顾少辉眨一下眼睛,看着顾少辉惊惶失措的面情。
哈哈哈。
他大笑而去。
司机还在车里等待,他要回四合院,一路上凝重无语,司机关切地在倒后镜里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
“顾少辉回来了。”
擦擦擦,司机踩了急刹车,倒回头,惊愕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顾少辉?他不是死了吗?”
他是想死,找死。
还给老子演死而复生!
回到四合院,本没打算再回来,东西已处置得差不多,没有点炉子的房间冷啾啾。
没有了娄云娥,生活还得继续。
他也不想生炉子,更不想一个人呆着,抬腿去了花儿家,躺在暖炕上,老太太热了一壶米酒,花儿在炕上摆了一个小四方桌,拉他起来喝暖暖的米酒汤,就着卤干子。
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