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托雷带着人从璃月悄然离开。
林华的周围顿时就显得萧瑟起来，就连他本人都觉得周围突然安静了不少。
“富人最近在做什么？”林华忽然问起亚利克赛。
“富人大人似乎一直在游山玩水，偶尔也会去北国银行坐一坐，但听安德烈前辈说，富人大人对于管理琐事一直兴致不高。”亚利克赛回答得很快。
林华轻哼一声。
以富人那家伙的性格，这个反应多半是在这段时间找到了更好玩儿的事。
林华对他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关心。
神之心的任务已经结束，自己接到了女皇陛下的下一个任务，达达利亚也被自己调去了稻妻。剩下的执行官里还空闲的并不多，其中最合适派来璃月和七星斗智斗勇的执行官非富人莫属。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抵达璃月后，他就一直不急不缓的原因。
反正命令迟早会下来，早一点和晚一点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在明在暗的关系。
至少现在富人还是在璃月七星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让人去调查一个叫夜兰的女人，能查到的内容全都给我带来。”林华将富人的事情抛到脑后，对亚利克赛吩咐道。
在亚利克赛离开后，林华展开了被他叠起来的地图，从上面看到了刘安画下来的行程路线。
路线很正常，属于离开璃月港的人们最常走的道路。
如此一来从行程上就失去了特殊性，而这一点无疑让另一个结论更加贴合事实——凶手是主动盯上那对母子。
至于盯上那对母子的好处，林华除了猜测和自己有关，再无法给出更合理的猜测。
也就是说，这整件事情百分之八十可能性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华认为自己有必要亲自走一遍这条行程线。
说不定在那条线上真的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当然在离开璃月港之前，他这个明面上的至冬外交官得先处理好近期滞留起来的工作。
比如将那几乎堆积如山的账单批准报销掉。
在批准账单后，林华心血来潮前去找了钟离一次。
这位以神之心为代价假死彻底脱离璃月政治中心的昔日之神彼时正坐在茶馆听书。
林华到的时候那位似乎名叫田铁嘴的说书人正讲到：
“岩王帝君召集众仙，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传说，帝君在出征之时，曾言道……”
“钟离先生还真是好雅兴。”林华看着故事的主角从容自然地端起茶杯浅浅啜饮，忍不住调侃道。
钟离闻言转过头来，嘴角微扬：“听戏时要点最红的名伶，遛鸟时要买最名贵的画眉，闲暇时在这街边听一段久远的古闻也是一种不错的经历。”
“这种已经经历过的事，听别人讲一遍会有不同的感悟吗？”林华失笑，接过了侍者送来的茶水。
“自然。”钟离颔首，“每一件事在经历者、见证者以及编撰者身上都相当于一段全新的故事。亲历者深陷局中只看到自己想见之物，见证者身处局外看得更加清晰，却不懂经历者各自的感受，至于编撰者…呵，他们总能把故事说得千奇百怪，而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愧是活了几千年的昔日神明。”林华由衷感叹。
这整片大陆再难见到一个如同钟离这样活得如此通透的人了。
“你也不差。”钟离微微一笑，“不过倒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最近很忙？”
林华咧嘴一笑：“是啊，忙着给您报销账单呢。”
钟离愣了片刻，一时失笑：“这可是我们定下的契约。”
“自然，就算是我也不想在曾经的契约之神面前违背契约。”林华莞尔。
钟离浅笑着放下茶杯。
田铁嘴的故事也正好在此刻告一段落，钟离顺势起身对林华发出邀请：“既然故事已经听完了，不如一起在这璃月街上逛逛，看看如今这座失去了神明的城市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如何？”
“盛情难却。”林华挥挥手，让亚利克赛付了账，推着自己走出了茶馆。
钟离正等着商业街前的水池前。
林华出来时，他正垂眸欣赏着池中游得欢快的小鱼，不自觉感慨道：“有时，做一条池中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呐。”
“能在更广阔的天下生活，为什么要拘泥于这一方小池。”林华语气自然地接话。
钟离回头来，对他弯起嘴角：“不错，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走吧，沿着这条街逛逛。”
林华自然不会拒绝。
从大致情况来观察，被七星全面接手的璃月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里的人们依然过着自己该过的生活，偶尔抱怨，偶尔咒骂，但每个人都依然努力生活着。
“很久之前我就在期待现在这样的璃月了。”钟离显然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满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当岩之神退下了神位，也一并褪去了自己六千年慢慢凝聚起来的威严。
此时此刻的他仿佛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璃月人，以见证又亲历的方式陪伴着人走在属于他们自己的时代中。
两人一直逛到傍晚一起去万民堂吃了晚餐才慢慢往往生堂走去。
在路过岩上茶室时，林华的注意力稍微被引开了一段时间。
他有些惊讶地顺着门缝看向里面，在其中某个桌前，他看到了一道非常熟悉的人影。
富人，潘塔罗涅！
他怎么会在那里面？
“怎么了？”钟离带着疑惑停下来，轻声问道。
“……没事。”林华收回注意力，微微摇头。
钟离挑了挑眉，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你方才说，你要离开璃月港了？”
林华颔首：“要去确认一点问题。确认完之后就该出发前往稻妻了。”
“去那位雷之神所在的地方吗。”钟离挑了挑眉，难得揶揄起来，“要从那位手里拿到雷神之心恐怕不容易，以她崇尚的永恒来看……”
林华掩下心中的疑惑，微微勾唇：“这种难题该是我的同僚们去操心，我的目的可不是神之心。”
“哦？”钟离有些惊讶。
他认真看了林华片刻，最终笑了笑：“好吧，那祝你好运。希望你不会有用到那东西的时候。”
林华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勾起唇：“这可是你亲口立下的契约，怎么能只拿好处不做事呢，对吧，钟离先生？”
钟离耸耸肩：“神明的帮助可是很珍贵的，画师。以你的聪明会将它用在最合适的时候的。”
说完，钟离便对林华挥了挥手走进了往生堂。
林华看着往生堂房门关闭，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消退下去，对亚利克赛淡淡道：“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