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短刀飞了过来,正中头目的肋下,头目的身体跟着力道向右一偏,但手中的刀还是朝朱由校的左肩而去,这要是砍中了,朱由校的左臂很可能就残废了。
又是千钧一发之际,朱由校被人推了出去,随即那人用身体接下了头目砍下来的这一刀。
虽然早已没了多少力道,但这一刀仍然在那人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从右耳后方一直延伸到后背肩胛骨下方。
“贼子!尔敢!”曹文诏大叫一声,直接冲过来一脚踹飞头目,接着就要上前结果了头目。
“文诏,留活口!看住了别让他自杀!”朱由校及时制止了曹文诏,一个头目的重要性远胜于数十个小喽啰。
曹文诏的大刀在头目耳根旁停了下来。
“算你走运,要不然今天老子非把你劈成八块喂狗!”
朱由校没有再去理会曹文诏追贼,而是赶忙去看倒在地上为他挡刀的孙传庭。
好在伤口并不是很深,孙传庭此时也没有昏迷过去,不过伤口处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
“快叫御医!”朱由校一边帮孙传庭止血,一边对身旁的侍卫大声喊话。
侍卫不敢耽搁,快步跑向巡抚衙门。
“伯雅,都是小伤,你一定会没事的!”
朱由校感觉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今天这么多人为了他死去,临了临了还折了两名侍卫、伤了最看中的孙传庭,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见朱由校这般模样,孙传庭强忍着伤痛,说道:“皇上不必担心臣,能为皇上挡刀是臣的荣幸!”
“不许胡说!以后都不许这么说,咱们不仅是君臣,还是朋友!”
“咳!”孙传庭疼的难受,忍不住咳了一声,随后说道:“臣岂敢与皇上做朋友,君臣纲常还是要遵守的。”
朱由校最不爱听的就是这话,他正要发作,就看见天津城的一干大小官员跑了过来,他也只好将骂娘的话咽了回去,准备进行善后工作。
“伯雅先好好养伤,我一定会将这些刺客和他们的幕后操纵者揪出来,给你和死去的侍卫们一个交代。”
“臣谢皇上!”
此时天津巡抚毕自严带着天津城内一大帮官员慌慌张张赶到了朱由校跟前,不由分说,呼啦啦跪倒在地,个个叩头请罪,尤其是毕自严,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
这种事,处置地方官员根本没用,朱由校也不打算这么做,但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也正好能借此机会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毕自严!”朱由校话语之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毕自严闻言停止了叩头,忙回道:“罪臣在!”
“你来天津几年了?”
毕自严心中一凛,如实回道:“回皇上的话,臣来天津快两年了。”
“那天津的治安你管的可真是不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刺客在大街上行刺朕,这些事你当怎么讲?!”
毕自严赶忙再次叩头请罪道:“罪臣有负皇恩,甘愿国法制裁!”
“国法制裁就算了,事到如今,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
毕自严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仅没有抄家灭族,竟然还可以戴罪立功,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要知道来之前他可是没准备活着回去的。
毕自严的师爷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角,这才让他回过神来,赶忙给朱由校叩头谢恩:“但凭皇上吩咐,臣万死不辞。”
“好,你明天到巡抚衙门找朕,朕告诉该做什么。”
“臣领旨!”
处理了毕自严,御医也赶来过来,朱由校亲自搭手将孙传庭抬上了担架,又交代曹文诏几句后,便和一帮文武官员一同回了巡抚衙门。
到了巡抚衙门,安顿好孙传庭,朱由校单独将吴风叫到了后堂。
进了后堂,朱由校开门见山:“严大成和你在天津有没有布置人手?”
吴风今天也吓得不轻,说话都有些哆嗦:“回。。。回皇上,有!目前有。。。有三个。”
“别紧张,今天的事朕不会处罚你们,把善后的事做好就行。”
“臣谢皇上!”
“这三个人可靠吗?”
“可靠,依照皇上宁缺毋滥的旨意,新锦衣卫选人极其严格,每一名入选者都会接受八轮考核。”
“好!你这就把人手撒出去,让他们多找一些本地的地头蛇,朕要知道天津城近期所有行为异常的人的行踪!”
“是!臣这就去做!”
吴风前脚刚走,曹文诏后脚就来了。
“臣无能,没能尽数抓住那些刺客,有两名刺客给跑掉了,不过臣已经加大了搜捕力度,相信很快就能抓住他们。”
那些人一看就是准备了许久,只要跑了肯定不会被轻易抓住,朱由校没有怪罪曹文诏,而是问起了关于头目的事。
“那个头目招了没有?”
“回皇上,那家伙嘴硬的很,一直不开口,臣已经把他交给吴佥事的手下了,想必很快就会让他开口。”
“那些小喽啰呢?”
“抓了三个活口,不过也都是死士,嘴硬的很。”
“又是死士!”朱由校心中彻底将这次刺杀行动与两年前那次联系了起来,看来这些人果然是一起的。
“你亲自去盯着,别让这几个人不明不白死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撬开这四个人的嘴!”朱由校这次可不想再功亏一篑。
“臣领旨!”
傍晚时分,天津城早早关了城门,城内各处都有士兵在挨门挨户盘查,一时间城内百姓无不人心惶惶。
不过就在此时,一个中年男子悄悄来到城南一处偏僻不起眼的院落,他先是鬼鬼祟祟地四下打量了许久,这才抬手敲响了院门。
“什么人?”
“买酒的!”
“买什么酒?”
“诚意烧!”
“买多少?”
“三斗三升!”
“吱呀!”院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打开,院内之人一见男子,多少有些惊讶,他赶忙将男子迎进院内,随后伸头打量了巷子一遍,这才放心地关上了院门。
男子进了屋内,有三人正在屋里喝酒,一见男子,纷纷起身站到一旁。
男子坐到炕上,嫌弃地将炕上的小桌推到了里面,这才开口说道:“你们跟我说实话,这次行动到底被抓了几个人?”
“三个。”
男子阴鸷的目光扫过三人,再次问道:“几个?”
三人明显有些害怕了,其中一人哆嗦道:“四。。。四个,梁。。。梁老大也。。。也折了。”
“呵呵!”男子不怒反笑,“这个梁奇啊,吹牛倒是有一套,给他两次机会了,可惜他不中用啊!”
三人谁也不敢接话,只好低头不语。
男子再次扫视三人,冷冰冰地说道:“事已至此,该怎么做不用我告诉你们了吧?你们的家眷自有庄里供养,你们安心上路吧。”
三人闻言,都是先惊后怒,但最后又都一脸无奈地接过了男人递过来的小纸包,随后各自将其中的粉末吞了下去。
不多时,三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挣扎,但也只是一会,三人便先后没了动静。
男子上前摸了摸三人的脖颈,又试了试鼻息,待确认三人都已死亡后,才起身对给他开门的男子说道:“小刘啊,这里就交给你了,处理干净点,之后你就回庄里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是,奚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