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优衣骂骂咧咧的。
“什么破鬼屋,吓人就吓人嘛,居然还骗人!气死我了!”优衣气呼呼的,狠狠踹了一脚路边的大树。
林牧邈哭笑不得,这鬼屋的设计处处瞄准人性的薄弱之处,就算是鬼屋爱好者都十有八九会被惊到,优衣应激也是正常的。
“好啦,我去买个冰淇淋,我们吃完再回家吧。”林牧邈说。
林牧邈去附近的甜品店买了两个冰淇淋,草莓和巧克力味的,草莓的给了优衣,自己拿着巧克力味的坐在长椅上。
优衣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她慢悠悠地吃着冰淇淋,微卷的刘海被夜风撩起,两条细腿轻轻晃悠,似乎很享受神经紧绷后的恬静时光。
“喂,你们什么时候去执行任务?”优衣忽然问。
“后天。”林牧邈说。
“哦。”
两人简单地对话后,又沉默了许久。
“你是不是在想,该玩的都玩完了,怎么才能说服我去执行任务?”优衣问。
“你的加入当然会让任务的成功几率更高,但我说过,你不想的话绝不会逼你。”林牧邈说。
又沉默了一会儿,林牧邈问:“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呢?”
优衣握着冰淇淋不吃了,眼神里满是纠结,夏夜的炎热让冰淇淋开始融化,粉色的奶油滴落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优衣低声说,“今天我玩得很开心,也感觉自己似乎比以前勇敢了一些,但我从来没有使用过‘症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危急关头掉链子......”
“这样啊,”林牧邈轻声说,“没关系,我们后天中午出发,如果你改变了心意,直接来找我们就好。”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啊?”优衣抿抿嘴,“为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最后什么保证也没有。”
“不会啊,我甚至觉得,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如果能坦然地运用‘症状’,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林牧邈轻声说,“‘症状’本就是很可怕的东西。”
“你也害怕过自己的‘症状’吗?”优衣看向林牧邈。
“当然,”林牧邈低头摸了摸胸口,“我的体内有个脾气很暴躁的家伙,每当我遇到危险,它就会出来把一切都毁灭。
“有段时间,我很担心我的朋友们有天会被我亲手杀死,虽然如今我已经能掌控那股力量的一部分了,但每次使用的时候,我都会有些惶恐。
“而且,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一个比一个狰狞和强大,我想没有人会完全不害怕吧。”
“那你是怎么说服自己使用‘症状’的?”优衣问。
“这个嘛......”林牧邈神色古怪。
“怎么了?”优衣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歪头问。
“唉,”林牧邈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一咬牙,说,“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绝对不许告诉任何人。”
“好。”
林牧邈嗫嚅了半天,小声说:“我......会给我的招式取很帅的名字......”
“啊?”优衣一愣,“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招式取名字?”
“因为如果招式名听起来很厉害的话,就会渐渐喜欢上自己的‘症状’,战斗时的气势也会更盛,就不会惧怕敌人了。”林牧邈说,“就好比我有个招式叫焚天破,如果改名叫大火球,我自己都不觉得能打败敌人。”
他说完后,羞耻之情在心里疯狂滋生,脸颊都在微微抽动,突然就后悔把这个秘密透露出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优衣并没有笑话他,而是低声说:“你好厉害啊。”
“咦?”林牧邈一怔。
“你总能用自己的方法克服弱点,甚至还能鼓励其他人,就像在鬼屋里唱歌,又或者是给自己的招数取名。”优衣说,“真的很厉害。”
“倒也没有啦。”林牧邈有点不好意思了。
“喂,帮我的潘多拉模式也取个名吧,”优衣微笑着看向他,月光下她的眼眸澄澈如水,“兴许我后天就会和你们一起执行任务了哦。”
“没问题,”林牧邈起劲了,“既然你的‘症状’与死亡有关,那就叫做......”
他仔细想了想,然后眼睛一亮:“千万亿死灭送葬!”
“噢!挺酷呢!”优衣眼睛里有光在跳动,“感觉现在就想试一试了呢!”
“是吧是吧!”林牧邈找到知音,也兴奋了。
“谢谢你帮我的招数取名啦,”优衣从长椅上跳下来,裙摆起落,“我要回家了,任务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看着优衣离去的背影,林牧邈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
优衣路口的末尾拐弯,走进一条晦暗的巷子,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午夜的巷子空无一人,乌鸦站在垃圾桶上啼叫,阵阵阴风从路面卷过。
望着幽深的巷子尽头,优衣有些毛骨悚然。
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可今晚她觉得这条巷子格外阴森,就好像巷子深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等着她。
她摇了摇脑袋,心想一定是今天的鬼屋太吓人,自己才会胡思乱想。
这时,巷子尽头传来一阵幽远的脚步声,不断地在巷子中回荡。
优衣神经骤然紧绷,紧紧盯着巷子尽头。
一个戴着口罩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帽子、衣服鞋子全都是黑色的,优衣看不见那人的眼睛,但能感觉到对方死死地盯着她,就像猛兽在看猎物。
“打劫。”那人的嗓音沙哑。
优衣一怔,旋即轻蔑地哼了一声。
虽然她从来不敢使用“症状”,也没有与患者战斗过,但她好歹是货真价实的疫者,身体素质天差地别,普通人对她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打劫。”那人重复了一遍。
“烦死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来惹我!”优衣皱眉道。
那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刀,一步步朝优衣走来。
优衣咂舌,脚一蹬地,近身到劫匪前一米的位置,然后用力踢向劫匪的腰部。
然而下一秒,她呆住了。
劫匪竟然死死钳住了她的脚腕,令她动弹不得!
这个劫匪竟然也是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