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托里大人！”姜嵘看清了来人，惊叫出声。
他仓惶地想爬起来，但是因手脚发软跌坐回去好几次，最终好不容易跪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连连磕头。
“巴托里大人！饶了我吧！我什么也没说！”
姜嵘惊恐地哭喊着，磕头一刻不敢停，额头早已血肉模糊，血液流进眼睛里也不管不顾。
埃里克和许禾呆呆地看着他一下一下地磕头，额头砸在地上发出“邦邦”的声音，每一下的力度都不掺丝毫水分。
明明他就要被林牧邈说服了，可只是见到了这个巴托里，之前的游说顷刻间就失效了，恐惧完全侵占了他的心灵。
“站起来！姜嵘！”林牧邈大吼，“我会保......”
噗呲——！
林牧邈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他看见一根暗红粗糙的血痂尖刺，贯穿了他的左肩！
这根血痂尖刺半米长，坚硬又锐利，攻过来的时候还带着螺旋，直接摧毁了林牧邈的肩胛骨！
尖刺快速消融，变成一滩血液落在地上，然后飞速回退到巴托里身边，以血滴的形式漂浮在巴托里的周身，像是一颗颗血红的行星围绕巴托里公转。
林牧邈捂着肩上的血洞，大口喘息，额头因疼痛沁出了冷汗，血液顺着左臂缓缓流下，滴落在地。
巴托里微微歪头，似乎是有些意外这一击没能杀死林牧邈。
刚刚血痂尖刺攻过来的那一瞬，林牧邈遍体寒毛炸起，全身的细胞都像是在发出警报，急切地催促他赶紧闪避。
最后的0.1秒，他拼命把身体往右边挪移了两寸，这才免于心脏被洞穿，代价是废掉了一条手臂。
仅一招，双方的实力高下立判！
“林......林哥......”许禾的声音颤抖，他的脚也在打颤，就像是面对饿狼的小白兔，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旁边的埃里克也半斤八两，身体软得必须扶住墙壁，否则就会匍匐在地。
“巴......巴托里大人，我这就过来！”
姜嵘把手腕脓液化，脱离了黏液的束缚，随后重新聚合成手，连滚带爬地飞奔向巴托里。
“不要过去！”林牧邈忍痛大喊，伸出右臂想拦住姜嵘。
然而这种阻拦根本没有用，姜嵘咬牙发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对着林牧邈的脸用力一撒！
紫色的粉末笼罩了林牧邈的头部，他不可避免地吸入了这种粉末，顿时浑身发软，趴倒在地，“症状”瞬间解除。
姜嵘滑跪向巴托里，也不管膝盖被磨破出血，第一件事就是匍匐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舔舐巴托里的靴面。
对此，巴托里无动于衷，似乎早已习惯这种事情，片刻后缓缓抬起手臂，食指轻轻向下一按。
啪嗒——！
一条血鞭狠狠抽打在地上，留下一道惊心动魄的深坑，姜嵘的左臂应声掉在地上，血液止不住地喷涌出来。
姜嵘疼得面部扭曲，但甚至不敢吭一声，舔舐靴面的动作也不敢停下，反倒更加仔细，生怕自己的血液弄脏了巴托里大人的靴子。
他很清楚，这是对他动摇忠心的惩罚，按理来说他已经死了，好在刚刚对林牧邈撒粉末的行为，证明了他的忠诚。
肩部的伤口渐渐愈合，和疫化后的怪物一模一样，姜嵘果然是某种介于怪物和人类的东西，难怪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算什么。
“姜......嵘......”林牧邈气若游丝。
姜嵘心头一颤，林牧邈已经身负重伤，碰上巴托里更是死到临头了，可都到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救自己。
明明......自己刚刚才背叛了他......
姜嵘的内心中泛起强烈的愧疚，可他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紧闭双眼，更加卖力地舔舐靴面。
似乎是感到厌烦，巴托里抬脚，用力踹在他脸上，把他踹飞了出去。
姜嵘不敢呻吟，畏畏缩缩地趴在离巴托里不近不远处，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祈求主人的宽恕。
巴托里把目光移向地上的林牧邈，微微抬手，血液在空中凝结成六根血痂尖刺，更加可怕的攻击蓄势待发！
林牧邈有气无力地看着巴托里，他连睁开眼皮都很困难了，视线也变得模糊，根本不可能躲开这种攻击。
血痂尖刺旋转起来，微微震颤，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
下一秒，六根血痂尖刺闪电般射出！
噗呲——！
林牧邈怔怔地看着挡在面前的许禾和埃里克，呼吸都在颤抖。
尖刺发射的那一刻，他们同时迈开步子，飞奔到林牧邈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攻击。
一根尖刺已然无比致命，可眼下他们的腹部，各插着三根尖刺！
“许......许哥......埃里克......”林牧邈绝望地叫喊他们的名字，心中的悲伤令他几乎窒息。
“放心林哥，我们还没死。”许禾勉强地笑笑。
此刻，他们的白色制服已被戳成碎片，暴露出了他们的腹部。
他们的腹部居然各自粘了一团黏液，就像是圆滚滚的啤酒肚，血痂尖刺戳在黏液里，就像深陷泥潭之中，虽然仍然刺入了腹部少许，但并不很深，只是轻伤。
林牧邈带着宋伟业回来前，他们在讨论与黑衣人的战斗，结论是他们太窝囊了，林牧邈一个人都那么游刃有余，他们俩打一个却如此费尽。
总结过后，他们觉得问题出在黑衣人的“脓液子弹”上，那种足以贯穿人体的招数，让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地行动。
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以此防范接下来也许有也许没有的战斗。
他们把埃里克的黏液粘在胸腹处，做成了黏液版防弹衣，这样即使敌人有高穿透的远程攻击，他们也不怕了。
埃里克的黏液是超高强度黏多糖，韧性大到能够承受牛顿的拉力，相当于七头牛的拉力，是非常厉害的缓冲材料。
姜嵘看见两人的行为后，不禁感叹真是俩二货，但就是这种二货行为，关键时候救了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