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漾憋着怒火,快速解决完,关上门。
她拍下开关,房内灯光大亮如白昼。
方漾都快给他的操作给气死了,干瞪着也没用,一把推开陈褚戈,男生没有防备往后倒了倒,笑着跟上去:“私人用品?”
方漾没搭理他。
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可乐。
陈褚戈笑着说:“下次你可以说你有男朋友了,不方便在家门口多聊。”
“……”
方漾不理不睬,抱着一罐可乐,打开电视,全是春晚。
“真生气啦?”他低声问。
他把脸挡住方漾的视线,方漾就扭过头去另一边。
陈褚戈把她的小脸掰过来,低哄:“不气了,好不好。”
电视里还在放。
“我们接着干没干完的?”陈褚戈抬眉,温声细语地跟她商量。
方漾:“……”
“谁要跟你干。”
“……”
陈褚戈又开始闷声笑起来。
“……”
主持人包含热情的声音传来,充斥客厅每一个角落。陈褚戈十多年来,从没有这样贪恋过时光,此刻,灯光白黄交加,挤走每一丝冷气。
“今天除夕,你出来,陈叔叔他……知道吗?”团聚对方漾来说,其实是件很重要的事。
因为她从小难得家人团聚。
陈褚戈没说话。
方漾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不回家跨年,看样子估摸着也没有告诉陈叔叔。方漾想了一下,慢磨磨地说:“我们明天不会回来。”
陈褚戈:“嗯?”
“所以,”她用指尖扣着衣料边,“所以,你可以在这呆一晚。”
她见他没说话。
抬了抬头,陈褚戈正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万籁寂静,只有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里传来声音。
男生蓦地抱住她,手臂环住她整个上半身,力道有点发紧,方漾不发一言,只是抬起手反抱住他。
“上辈子我肯定是眼瞎了,才让我最终错过你。”他沉闷地说。
方漾把下巴搁上他宽厚的肩膀:“嗯,你眼瞎。”
“……”
她继续给他暴击。
“其实我跟你表白过哦,高考结束后。”
“但当时你拒绝了。”
方漾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硬,狡黠一笑,继续落井下石:“你跟周欣悦上了大学可还在一起呢,我亲眼看见过。”
“……”陈褚戈憋了句:“我不喜欢她。”
“嗯,你不喜欢她,你给她送手链。”方漾想到周欣悦就想起这茬,松开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差点忘了,他们俩之间可还隔着个周欣悦呢!
陈褚戈没急着解释,他轻轻挑起眉梢:“吃醋了?”
“我没有。”方漾反驳。
陈褚戈轻笑:“真没有?”
“……”
吃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被他一个劲追问,一恼。“对!”方漾小手一叉腰,理直气壮,别扭道:“我就是那个了,你咋的!”
“……”
陈褚戈大笑,这次是直接被笑翻了身体,仰躺在沙发上笑得极其畅快。
方漾不觉得这很好笑,等他停了笑,方漾已经冷静了下来,从厨房里拿出一串洗好的青葡萄。
“那是有一次她来我家的时候,没经过我同意进了我房间,看见那条手链觉得很好看,就找我要了过去。”陈褚戈趁其不备偷拿了一颗,在指尖轻轻捏了下。
青葡萄比较硬。
方漾瞪他一眼,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腮帮子那块立马凸出一小块,像只仓鼠,眼珠子转了下,道:“她要你就给她哦。”
“那天刚好是她生日,我不好拒绝。”
他坐近了她一点,女生旁边的沙发立马陷下去一块,陈褚戈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腮肉,软软的。
“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找她要回来。”陈褚戈把青葡萄低头递到她嘴边。
冰凉的葡萄抵上唇肉。
陈褚戈喉结滚动,生平竟然也羡慕起一颗葡萄来。
要是正常女生,估计就会说,你送都送出去了,要回来多不好?
方漾脑袋往后,抵触他手里的东西,“不要,”她嚼着嘴里的葡萄:“那好啊,你去找她要回来。”
“既然我们在一起了,你最好就别再跟别的女生再有牵扯了。”方漾满是提醒的口吻:“这种是渣男的行为哦。”
陈褚戈心都被这个颤悠的尾音勾走了,他一败涂地,什么都应:“好,开了学就去。”
方漾又撷了一颗,看似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她以前不感兴趣的春晚,要扔进嘴里,陈褚戈趁此机会,又靠近,手里那颗晶莹剔透的青葡萄再次递上去。
“我喂你?”他嗓音暗哑,目光晦暗,满含期待地等待两瓣嘴唇张开,贝齿轻轻咬住。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方漾张嘴,不轻不重地丢出来一个字:“滚。”
陈褚戈:“……”
-
浑球:【到家了?】
方漾在玄关换了鞋,没理这条信息,一大家子人都从花园回来了,全都坐在客厅里,沙发正对面的墙上还放着跟华庭水苑屋里同样的春晚。
她一进门,众人统一地看了过来,翘首以盼。
方漾:“……”
呃……
大家察觉到她僵住的表情,又不约而同地把头转了回去。何丽萍在客厅的茶几上发下两盘水果,笑了下:“回来啦?”
方漾:“嗯。”
又没话说了。
大家都很安静,除了方航低头刨手机,其余几个中老年人坐姿都较为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方漾:“……”
“呃,我刚刚——”她挠头。
大家又面带微笑地看过来,不仔细观察的话还真察觉不到他们的好奇和探究的小心思。
方漾:“……”
“我去外面吹了吹风。”她打哈哈地解释。
“……”
方航:“噗。”
他只发了个语气词,却精准地表达出他极其简单粗暴又不屑的情绪状态。
吹风,谁信啊。
“……”方漾也明白这个解释太过于苍白没有说服力,只好往客厅里走过来,慢蹭蹭地用叉子插了个苹果,咬了一口之后说:“我其实,是,有个同学,找我有点事。”
她挑了个偏僻的位置坐,正好挨着自己奶奶,抱着她的胳膊,比较有安全感。
具体是什么事,她也不说。可把一群心怀鬼胎的大人们急得心里痒痒,却又要按捺着。方漾奶奶慈蔼地笑了两声:“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呀?”
方漾:“……”
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奶奶会给她安全感……
她明明问的就是最致命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