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不见了,确切的说是那个厅堂不见了。厅堂的两边各是一个房间,可我们出了这屋的门,却直接到了另一个屋,中间的那个大厅堂活生生的消失了。
时隔不超过3分钟,所以不要问会不会记错之类的傻问题,连念头都不要有,肯定又碰到邪乎事儿了。我站在原地直挠头,完全懵掉了。两间屋不大各十五平米的样子,中间隔了一道门,而我们现在就被困在了这三十米不到的空间里。
我的眼中仿佛失去了色彩,感觉一下子进入了黑白影片。放眼望去,两边的床都是黑的,床单是白的,灵台是黑的,上面的相片是白的,完全就是一个灵堂的样子。
这给心理上带来的冲击是不言可喻的,人在这个时候即使不疯,也会歇斯底里起来。我不死心,一连走了三个来回,自然是无果,倒是心情变得无比的急躁起来,我确定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里。这里没有出入口,连窗户都没有。
“怎么办?”这是我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四眼神色凝重的看着四周,也不说话。来回跑了几圈之后,我用头撞墙的心都有,跑到墙边一看,可是夯的跟石头一样的泥巴墙,就算有把铁锹也拿它没法子,更何况我手上什么也没有。
我转了一周,然后来到灵台前。四眼正在那儿望着老刘的遗像照。我也跟着他一起看着老刘,记忆一点点涌上来。没错,三年前卖我房子的那个人,正是照片里的家伙。这才是老刘,那么问题就来了,刚刚那个是谁呢?
仔细一对比,好像比相片里瘦点,眨眨眼之后又觉得没啥区别,似是而非。他是谁?老刘的鬼魂?我不知道,但基本的传闻还是听说过的,不是说鬼魂是没法在太阳底下存在的吗。
况且,我还摸了他,虽说身上一股子酸腐味儿,但毕竟手感和人是一样的啊。
难道是一个长得很像老刘的人?他又是什么身份呢?干嘛在老刘死后和我们来这一出,把我们骗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我都来不及消化,仔细想想没有一个是可以回答得了的。
“四眼,到底怎么回事?”
四眼还是没回答我,他回头看了一眼,食指竖在嘴前,轻声的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啊?”我用力用鼻子吸了口气。那股熟悉的酸腐味又冒出来了,我不禁后退的两步。
四眼定了定,然后再房间里走动起来。上下左右,一寸一寸,边走边摸,不放过一分一毫。转了之后,他停到了床边。
这是个乌黑的雕花木床,有内外帘,床架上还刻着凤凰、树木、花草之类。
四眼看得发怔,慢慢的皱起眉头,我也搞不清他到底在琢磨什么。我不懂,所以想问也插不上口。四眼看了一会儿,蹲下身子最后趴在地上,朝床底看。
我跟着他一块趴下来,床的底盘很低,只有一尺高,屋里的能见度又差,看不太清,但似乎里面没什么东西。四眼点点头,让我过去帮忙抬床,说是要看看视野盲区里到底是什么。
我们站起身,各走一边,一人扶住一边的床把使劲儿。这种老式的床沉的很,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抬离地面。
四眼说,“我数三个数,咱们一起往外抬。1——2——3.”
奇怪的是,无论怎么使力,这床动也不动,根本搬不走,它被抬着离地,现在竟然像扎根一样,无法往外移动。
我的手生疼,“操!这床底下不会有什么东西拽着床吧。”
此言一出,我脑袋就凉了一下,心里紧张起来。不会被我说中,床下真的有个血呼啦呼的东西死死的拽着床?
四眼不说话,我们傻傻的站在原地浪费体力。四眼说,“要不这样,你在那头抬着,我蹲下来看看。”
“啊?那——那你快点,时间长了我坚持不住。”
四眼那边一放手,我感觉整个身子都倾斜了。床的大部分力量压到我的胳膊上。我硬撑着,“太他妈沉了,你快点,我随时可能放手。”
四眼悉悉索索蹲下身子,然后就没了动静。
“喂——,你看到什么了?”我怀疑我的手都被勒出血了,“你到底还有多久?不行不行不行,我支持不住了。”巨大的重量,让床慢慢的开始从我的手中滑去,我根本无力阻止。“四眼,你快点,我不行。”
轰的一声,床跌落在地,我赶忙去看四眼有没有被砸着。但一瞬间我就傻了,房间里哪里还有四眼的踪影。
我像断电似的在原地待了三秒钟,才想起来要去找人。我蹲下身子看床下,床下没有。“四眼!”我叫着,也没有他的回音。我迈开脚步就往隔壁跑。两间房里的布置基本一致,都异常简单,别说是个人,就算是一条狗,也无藏身之地。
我怕的不行,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妈的!四眼,这个时候你可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这是座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宅,墙皮剥落,四角堆尘,就像一个睁不开眼的老太太,而我就深陷其中。更要命的是屋里还有个灵台,黑白相框里的老刘,就这么阴森森的看着我。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种氛围实在是难以忍受。
我在房间里急得双脚直跳,只能两个房间来回折腾,盼望着奇迹发生。可是根本没有用,压根就是在浪费体力。我动着动着就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住。
这床有问题!
我突然反应过来。
一股子发馊的恐惧感从后脊梁窜了上来。这小子不会被床吃了吧。在如此环境之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颤颤巍巍的再次俯下身子,四肢贴地,抬着下巴,往床底下张望。床底还是模糊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摸索。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阴风扑面而来,吹的我头发凌乱,我被生生的吓了一大跳。
这阴风稍纵即逝,我壮着胆子,把头继续往里探,想看得更清楚一点。慢慢的,隐约看见床底有一个点在发光。
这是很奇怪的一种视觉现象,床是靠墙的,深不过2米多,可那个发光点似乎离我很遥远。我眯起眼睛,发光点竟然在向我移动,它的速度很快,从很远的地方快速的向我飞来。
我的心越跳越紧,这点越来越大,慢慢有了形状,可我依然认不太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屏住呼吸,凝神关注。嗖的一下,它又离我近了不少。我仿佛看清了,是个长方形的东西,可我又不敢确定,或者说不可思议。
我愣了愣,就在闪神的功夫,它已然窜到了眼前。
我一个侧身,它停到了我的鼻尖,我吓得直往后退。眼前东西诡异超出想象。那个发光的白点,居然是张相片——一张裱着相框的老刘遗像照。
“操!”我头皮发麻。遗像照钻出床底,直直的竖在床边上。我斜着身子去看灵台,灵台上哪里还有老刘。不知怎么搞得,他的遗像竟然从床底飞到了我的面前。
我很狼狈的爬起身来,那相片却似长了脚,紧跟着我不放。一边跟,一边升上半空,绕到我的身前。我只得再反转身体,它却又回绕到后方。不管我往哪走,它就死死的黏住我。
房间虽小,可我跑的气喘吁吁。
“操他妈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嘛!“眼看跑不掉,我干脆停了下来。相片悬在我正前的半空中,一动不动。相片里的老刘,依旧死气沉沉的板着那张黑白的脸。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
周围像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啊?”
♂手^机^用户登陆 m.zhuaji.org 更好的阅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