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寒找的健身俱乐部是会员制的,教练不但专业,而且各个年轻帅气。
先是让他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
他年轻,除了胖,一切正常。
第二步共同商量了锻炼目标,明确了增肌减脂的目的,匹配了相对应的健身时间,规划一周至少来三次健身房。
二夫人为了支持儿子,家里新聘请了营养师,一日三餐都单独做专业的减脂餐。
如果洛亦寒不在家里吃饭,就派司机送到公司去。
洛大总裁减肥的声势已经造出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积极配合。
减肥的每一天都难熬。
尤其是裴青,对他的计划嗤之以鼻。
但让人意外的是裴青这几天很粘人,除了去片场,闲下来就呆在他办公室里。
裴青整日当着洛亦寒的面折腾吴所谓,简直拿他当成了跑腿打杂的。
午餐时,明明可以叫外卖,偏偏让吴所谓顶着大太阳出去排队买回来。
回来晚了,轻则冷脸,重则开骂。
根本不拿吴所谓当人看,大明星的架子摆的十足。
吴所谓为了不堵车,索性又骑上了二手折叠代驾车,每天东奔西跑,满头大汗。
而且,他吃苦受累买回的东西,有些裴青略尝一尝,有些根本不动,直接端给洛亦寒。
吴所谓终于明白了洛亦寒为什么会发胖。
中午,洛府司机送来了减脂餐,但裴青却点了炸鸡和啤酒。
“洛总,你陪我吃嘛!我一个人吃的不香,再说了,你这么高,根本不胖,用不着减肥的。”
他把头靠在洛亦寒胸前,根本不避讳吴所谓还站在那。
“我枕着你睡觉,可舒服了,你要是练出一身肌肉,硬硬的硌人,我可不让你上床,嘻嘻嘻……”
裴青的确长了一张标致的脸,眉目生动,撒娇的样子很勾人,洛亦寒喜欢他爱娇的模样。
再说,他骤然闻到香喷喷的炸鸡,恨不得都流口水了,顺势接过裴青递过来的鸡翅,就要放到嘴里。
可他心里还是发虚的,用余光去看吴所谓。
发现吴所谓满脸怒色,手一抖,鸡翅掉在了地毯上。
裴青认为他是故意的,立刻生气了。
“洛亦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往西郎健身会所跑,不就是迷恋上那个帅哥教练了吗?还冠冕堂皇地打着减肥的旗号,骗子!”
裴青起身就向外走,吴所谓尽职尽责地想跟上去。
“站住,三寸丁,别跟着我。”
吴所谓以为洛亦寒会追出去,轻怜蜜爱地哄哄小情人。
谁知洛亦寒犹豫了一下,忽然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豆芽菜,过来吃饭。”
“让人看到不好吧?”
“中午休息,公司没人,再说我锁门了。”
他们俩坐在沙发上,洛亦寒把裴青没动过的啤酒和炸鸡放在吴所谓面前。
“你吃这个,我吃家里送的。”
洛亦寒又替他把易拉罐啤酒打开。
“快喝吧,还凉着呢,看你热的,一头汗。”
吴所谓看他那精美的餐盒里,种类不少,但量却不大,标准的减肥食谱。
洛亦寒正低头吃着那无甚滋味的水煮西兰花时,突然一只油汪汪的炸鸡翅放到他碗里。
“只吃一个,没啥影响。”
洛亦寒笑着接过来,给吴所谓挟过去一只大虾。
洛大总裁觉得今天的炸鸡分外的香啊!
吃完饭,洛亦寒也没让吴所谓走。
“你跑了一上午,在长沙发上眯一会儿吧。”
“裴青那,你不去哄哄?”
洛亦寒径自走到豪华的办公桌后,坐在老板椅上,抽出一支烟扔给吴所谓,自己也点上一支。
“哄什么?他明天要去Frend那试音,会来求我陪他去的。”
吴所谓的确有些乏了,就真的躺下休息了。
洛亦寒打开电脑,又拿出文件,边抽烟边看起来。
这一刻,吴所谓觉出这个男人其实很有魅力。
他心里有事,睡了一小时也就醒了,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洛亦寒的西装上衣。
而洛亦寒还在认真地看文件。
“大白杨,啊不,洛总,我下午有点事出去一趟。”
“好。”
洛亦寒没有抬头,只是在他出去前,又加了一句。
“路上小心。”
吴所谓回家化好妆,换了裙子,开车来到中医院肿瘤科。
他时间掐得很准,十分钟后,就见到洛府老太爷又是一个人来找医生。
“老人家,我昨天都说了,没有家属不能给您开药。”
吴所谓推门走了进去。
“爷爷,我来了。”
他又客气地对医生说。
“医生,我是病人家属,麻烦您给开药吧。”
医生很意外。
“这位小姐是?”
老太爷望向吴所谓,四目相望,两个人都微笑了。
“是我们家孙媳妇儿。”
两个人走出医生办公室,吴所谓并没有刻意的去搀扶,他能觉察出这个久经商场的老人一身傲骨。
排队取了药,在医院大门口。
“丫头,我邀请你来小院喝茶,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了,爷爷。”
吴所谓不开自己的车,而是伸手叫了出租车,两个人一路无话。
到了洛府后院,吴所谓细心地把装药的袋子放进自己的包里,老太爷看在眼中,却什么也没说。
进了小院,吴所谓主动去烧了水,老太爷拿出茉莉花茶沏上,谁也没有开口,就静静地喝着茶,望着那一树雪白的茉莉花。
“我太太年轻的时候最爱养花,尤其是茉莉,但那时我只想挣钱,根本没有时间陪她。”
老太爷端起茶杯,轻轻晃动。
“直到啸天接替了我打下的江山,我才发现他妈妈已经病入膏肓,没多久就离开了,现在,我整日在小院中坐着看花,才了解她那时有多么寂寞。”
吴所谓并不出言安慰,他知道有时倾听才是最好的陪伴。
“我和太太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年轻时她跟着我吃苦,但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在这里等我,可直到她离开,我才发现她对我有多重要。”
他抬头看了看吴所谓。
“你为什么不劝我去住院治疗呢?”
吴所谓神情黯然,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哑。
“我妈妈最后的日子,是在肿瘤医院度过的,她一直想回家,但我坚持着不放弃……”
吴所谓还是没有忍住,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如果能够重来,我一定让她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