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的?”
洛亦峰似乎醉得厉害了。
他走到沙发那去拿雪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拿起烟后，竟然手抖得打不着火。
李闯赶紧上前帮他点上。
“我今天看见赵老和一个人从您办公室出来，总觉得那个小个子有些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后来我回到监控室调了存档，才发现这个人的体形，和在白沐晨别墅中偷拍您的人很像。”
李闯有些懊恼。
“都怪我慢了一步，我再回到资料室时，那个叫吴枫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搜查了所有人的物品，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这条项链。”
他把项链递给洛亦峰。
“项链的搭扣坏了，他才放在抽屉里。”
“是吴所谓，也就是女装的林珺莞。”
洛亦峰轻轻一笑，肯定地说。
“祖母带了一辈子的物件，老太爷赏了孙媳妇儿。”
他看着李闯。
“这只能确定吴所谓没有被活埋，呵呵，一定是小四放了他和那个孩子，你怎么能确定洛亦寒还活着?”
“峰哥，您看。”
李闯打开项链坠，那里面有一张叠得小小的字条。
洛亦峰展开，上面只有一句话。
“小豆芽，你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直都在。”
“呵呵，的确是寒儿的字体。”
“峰哥，您看上面的年份，二少爷前年就死了，这张字条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印刷着2023，难道他是穿越回今年写的，只能证明一件事，二少爷不但没有死，而且他回来了。”
洛亦峰默不作声，只是用手轻抚摸那张字条上的字迹。
“峰哥，我这就去集结人手，全城搜捕，先抓住吴所谓，再抓洛亦寒。”
李闯转身就要走。
“李闯，小五去多久了?”
李闯看看手表。
“不到半小时，还没有消息，估计吴所谓应聘时，填写的是假地址。”
“你抓的那个同伙呢?”
“关在监控室，晚上带去第一楼，动了刑就什么都招了。”
洛亦峰突然说道。
“把小五他们撤回来。”
“什么?”
李闯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吴所谓一定会跑路，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我都派了人盯着呢。”
洛亦峰把雪茄熄掉，声音低沉又严厉地吩咐。
“我让你把所有人手调回来，听不懂吗?”
李闯欲言又止，只能立刻答应道。
“是，峰哥。”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李闯犹豫了一下，点头行礼走了出去。
“寒儿，寒儿。”
洛亦峰轻轻地喊了两声，把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
太阳已经落山，光线渐渐变暗了。
位于临江边上的一幢幽暗的高楼，黑漆漆的。
这就是“临江第一楼。”
它的表面破败不堪，对外就是洛氏集团废弃的旧办公楼兼仓库。
实际上，却是洛亦峰处理特殊事务的地点。
贺山身手利落地甩出飞爪，一路攀上了楼顶。
他来到阴影处，趴在楼顶平台。
变故发生得太快，他知道没有机会营救谢子明了。
谢子明牺牲自己，拖延了宝贵的时间，给了吴所谓逃生的机会。
他的忠诚，贺山是相信的。
但是，任你有钢铁般的意志，也无法逃过李闯的十八般刑具。
何况，他们手中还有致幻剂，让人在失神中讲出真话来。
没有办法了，必须破釜沉舟。
只能趁着他们回到第一楼的时机，射杀了谢子明，也算给他一个痛快，不再受罪。
贺山对待大事，从不心慈手软。
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保护贺墨白的身份不暴露。
贺山一边观察远处驶来的车辆，一边将子弹上膛。
两台汽车急驰而来，在大楼前放缓了车速。
贺山猜得没错，第二台车上，被人拖下来的是谢子明。
他的眼睛蒙着黑布，双手反缚在身后，脚步踉踉跄跄，一路被黑衣人拖行，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不过奇怪的是，李闯居然不在。
贺山长吁了一口气，再不犹豫，直接开枪，一击即中谢子明胸口。
谢子明应声倒地，其他保镖以汽车为遮掩，纷纷举枪向楼顶还击。
贺山迅速从消防通道撤退。
保镖们也快速进入第一楼内部，与楼内的值守人员汇合。
兵分两路，分别从东西两侧向上搜索。
贺山下到第三层时，保镖们已经上来了。
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那边也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贺山听出脚步声，西侧人少些，就拔出手枪准备迎战。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一扇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人从背后将他拽了进去。
“是我。”
那人在关上房门后轻声说。
“寒儿。”
房间内一片死寂，光线黑暗，窗口挂着破烂的窗帘，门对面是一扇带着铁栅栏的窗户。
那铁栅栏，已经被贺墨白锯断了几根，大小刚好能钻出去。
保镖们正在挨个房间搜查时，两个人迅速钻了出去。
从三楼阳台滑到二楼阳台，又从二楼直接跃下去。
贺山的车离得不远，两个人俯低身体，摸了过去。
蓦地，大楼左侧，响起了低沉的油门轰鸣声。
一辆黑色轿车，在静夜中一跃而出，冲向马路。
众保镖在窗口连开数枪，子弹击中车尾，火星四溅。
小五抢过狙击枪，瞄准轿车开了一枪，子弹从驾驶座斜后方的玻璃射入车内。
汽车并没有停下，很快地消失在狙击枪的瞄准视野中。
小五可以确定，他刚才打中了开车的人。
…………
深夜的长安陵园，死一样的寂静。
偶尔有几只乌鸦从上空飞过，发出让人厌烦又心生恐惧的叫声。
李闯并没有去“临江第一楼”。
比起谢子明，洛亦峰的状态让他更忧心。
在听到二少爷没有死的消息后，峰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大醉之后来到墓地，还不让人跟着，李闯只能带着保镖们守在山下。
李闯想联系贺少，但是又顾忌贺少太能吃醋。
上次在“圣帝夜总会”，贺少那一番举动，可是在临江富人圈中传了个遍。
如果贺少看到峰哥，这么思念二少爷，两个人又得闹一场。
…………
夜里太黑，即使洛亦峰在洛亦寒的墓碑两侧点了“长明灯”，也看不清照片上的人脸。
他把眼睛紧贴在那张照片上，轻轻啄吻那双美丽的桃花眼。
“寒儿，你是不是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