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墨白心跳得厉害。
虽然没有办法拍照，但是他语气缓慢地读着，关键数据全部存在大脑中。
所以，并没有听清洛亦峰的问话。
“宝贝?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贺墨白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他索性转过身，跨坐在洛亦峰的腿上，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中，小声地抱怨。
“我又不是木头。”
“难受了?”
“嗯。”
洛亦峰凑过去亲他，手下向滑。
贺墨白难耐地仰起头。
“不要，门没锁。”
洛亦峰轻笑出声，吻住他。
“傻孩子，我的门，除了你，谁敢推开就进。”
亲热之后，洛亦峰还是不放他走。
见贺墨白恼了，才教给他这份文件要怎么批示。
“这份工程不是违章的吗?古城区不允许有新建筑啊?”
“按着古城改造计划，确实是不能批的，但是有一条政客规律，你要记牢，只要利益到位，他们可以许诺你，在任何一个没有河流的地方搭座桥。”
“就是这样?”
“对，古城不允许有新建筑，但不妨碍我们把建筑做旧。”
出去前，洛亦峰扔给他两本书。
“你刚进法务部，暂时不会给你大的案件，没事就看看书，看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居然是《政治学原理》和《厚黑学》。
下班后，洛亦峰告诉贺墨白。
“今天晚上，和我出去应酬。”
“为什么?我可是下班了，还得回家玩游戏呢。”
洛亦峰亲昵地捏他的脸颊，但还是认真地说。
“你现在不仅仅是法务经理，还是我的私人助理，我去给新市长接风，你自然得跟着去。”
“新市长?报纸上也没说临江换市长啊?”
贺墨白很奇怪。
“新闻媒体还不知道呢，当然没有见报。”
“那你怎么知道?”
洛亦峰给他整理了领带，拉起他的手向外走。
“李市长是我赶下台的，新市长是我挑的，我能不知道?”
…………
夜，国际大酒店。
到场的宾客不多。
不过有一位老先生，红光满面，坐在主位，气势很足。
“阎叔。”
“小洛，我都来了，你他m的还迟到了。”
“哈哈哈，路上堵车嘛，这点小事，您老还和我计较。”
洛亦峰与在座的四个人一一握手。
“你小子，越来越没有规矩，跟你家老太爷一样的脾气。”
那老头并不在意，只是站起身介绍。
“徐飞，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临江市洛氏集团的主席，洛亦峰，是他大力举荐你来临江当市长的。”
徐飞只有四十多岁，听闻赶紧伸出双手，与洛亦峰相握。
“洛老弟，久闻盛名啊，感谢您的提拔，我在临江市还得请您多多关照。”
洛亦峰客气地与他握手。
“好说，好说，洛某自当全力以赴。”
他又回身招呼贺墨白。
“阎老，徐市长，许书记，赵局，我今天带来一个新朋友，是我自家弟弟，在集团任法务经理，以后还请各位多多照应。”
说完，又带着贺墨白与众人一一握手，介绍得极为正式。
“令弟这么年轻，留学归国，又是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除了阎老，其余人自然满口承诺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因为贺墨白不会喝酒，自然他站起来敬酒，酒都是洛亦峰代劳的。
“小洛，你还对这个弟弟真是不错，怎么?培养接班人啊?”
阎老此话一出，众人皆愕然。
“哪里的话，不过他还年轻，多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嘛。”
“你们洛家，除了老太爷，我最欣赏的就是你洛亦峰，人狠话不多，讲道义，会处事，是个做老大的料。”
洛亦峰给阎老倒上五粮液，又敬他一杯。
“那是您老捧我，当年我在洛氏狗屁不是。”
“你们老太爷那是响当当的人物，想当年威震江湖啊，可是他老年也是糊涂了，怎么能听洛啸天和他那个后娶的二夫人挑唆，废了你的继承人之位呢。”
阎老提起当年旧事，仍是愤愤不平。
“等我到了地下，也得骂一声我那老大哥，老糊涂啊，放着嫡孙不要，非得把亿万家产，交给一个屁都不懂的，毛都没长齐的二少爷。”
“哈哈哈，阎老，往事何须再提。”
“来，小洛，咱爷俩再喝上一杯，你记住，我阎某人一生爱才，你有能力，我才全力支持你，不要有顾虑，尽情地施展你的才华，把事业做大，只要有我在一天，谁都撼动不了你。”
…………
这一晚的宴席结束后，众人并没有散场。
而是秘密转场来到夜色。
没有了阿拉伯富豪卡米勒，安排进包房的自然都是些“公主。”
莺莺燕燕坐满了包房，夹杂着歌声笑声划拳声好不热闹。
阎老老当益壮，自然是左拥右抱。
贺墨白见报纸上电视上，常见的那两尊“大佛”，也是搂着漂亮姑娘调笑，完全没有平日道貌岸然的样子，忍不住一阵恶心。
他只是垂着头，脸上维持着一个礼貌的微笑，手里端着杯啤酒，时不时地喝上一口。
“怎么了?不适应?”
洛亦峰身边坐着一位妙龄陪酒女郎。
就连贺墨白身边都有一个相比之下，还算斯文秀气的女孩。
刚才熟识的妈妈桑，进来安排舞小姐时，见到贺墨白俊美的容貌，简直惊为天人。
“洛主席，这位小公子长得可是真俊，我都挑不出漂亮姑娘陪他了。”
贺墨白刚想开口说：“我不用人陪。”
洛亦峰淡淡地一笑。
“他年纪还小，找个斯文点的，别吓着他。”
妈妈桑大笑，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
阎老大声询问。
“小洛，你这个小兄弟，不是还没开过荤吧?”
洛亦峰倒是老实地点点头。
“他刚刚大学毕业，还真是。”
众人皆抚掌大笑。
贺墨白倒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幸好有这么个插曲，他一直正襟危坐，倒是合情合理了。
洛亦峰附身过来，与贺墨白耳语。
“这些都是披着人皮的鬼，你不同流合污，就拿不到第一手的资料，连信息都得不到，哪里来得大生意?你得学会适应。”
“我为什么要学?这些事不是有你吗?”
贺墨白低声抱怨。
“她们身上的脂粉味，熏得我头疼。”
洛亦峰端起威士忌，一口干了。
良久，才轻声说。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