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什么呢？”季延知被黎璃盯得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笑了笑。
“阿知很贤惠。”黎璃笑着说。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季延知看看腰上的围裙，说。
“当然是夸你啊。”黎璃一边从放菜的篮子里拿出一只土豆，一边笑着说。
季延知的脸看起来更红了，眼睛都不敢往这边瞟，嘴上却在嘀嘀咕咕的。
“就只夸啊。”
季延知话音刚落，黎璃就放下手里的削皮刀还有土豆，伸过头去，在季延知的唇上吻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季延知瞪大了眼睛，看着笑嘻嘻的黎璃。
黎璃看着季延知傻乎乎的样子，不由得把脸凑近，想要再亲一下——
“娘！爹！”
小宝一阵风似的冲进厨房，脚上穿着他的棉拖鞋。
小宝看了看轻咳了一声脸通红通红的季延知，还有蹲在旁边用力地刮着土豆皮的黎璃，不由得有些奇怪。
是看花了眼吗，刚才两个人好像还没离得这么远啊？
“你们在干啥？”小宝忍不住好奇问。
“当然是在做饭啊。”季延知瞪了小宝一眼，似乎在嫌弃他来的不是时候。
刚才黎璃分明是想再亲他一下的吧？
小宝无视了季延知凶恶的眼神，咚咚咚地跑到黎璃身边。
“娘，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给我量过身高，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多高呢！”
黎璃抬起头，脸似乎也有点红。
“等吃完饭，让你爹给你量，好不好？”黎璃耐心地说，“厨房里太挤了，小宝先出去吧。”
“我能帮娘削土豆皮。”小宝看了看季延知，安排道，“爹，你出去吧，我要帮娘做饭了。”
季延知嘴角抽动，他这个儿子可真够孝顺的！
“小宝把这些土豆皮拿去丢进鸡圈，好不好？”黎璃指指那一堆土豆皮，说。
小宝果然乖乖地走了。
“小宝现在很听你的话了呢。”
看着小宝蹦蹦跶跶离开的背影，季延知忍不住对黎璃说。
“其实小宝是个很听话很乖的孩子呢。”黎璃说，“之前是怪我，没有教好他，现在就好了。”
乖？听话？
季延知有点没法把这两个形容词和小宝联系在一起。
万幸的是，小宝虽然把自己弄得浑身湿淋淋的，但是黎璃及时给小宝换了衣服，喝了姜汤，小宝最后也没有生病。
不过小宝以后应该也不敢再把自己弄一身湿了吧！
年关将近，这个小小渔村也日渐有了过年的味道，杀年猪、磨豆腐、蒸馒头……
小宝尤其高兴。之前黎璃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过过年，今年把什么好吃的都安排上了，小宝在家里每天都吃的肚子溜圆。
一开始季延知还担心小宝会不会长胖，不过看到小宝还是整天上蹿下跳，爬树摸鸟蛋凿冰面钓鱼，一天的活动量也不小，应该没有长成小胖墩的风险。
这天黎璃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可能是因为怀着孕的缘故，黎璃最近有些嗜睡，没一会就打起了瞌睡。
“外面冷，去屋里睡。”
季延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旁边，伸手轻轻地推了推黎璃的肩膀。
黎璃揉了揉眼睛，重新把膝盖上的毛线团拿起来。
“刚才睡过午觉了，不能再睡了。”黎璃说，“不然等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季延知没说什么，只是搬来了一张小马扎，坐在黎璃旁边，帮着她缠毛线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门外突然响起来了敲门声。
“季大哥！你在家吗？”
一个年轻小伙走进了院子，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黎璃，脸上的笑明显地一顿。
“嫂子也在啊，晒太阳呢？”
——“原来这就是季大哥那个懒媳妇啊。”
什么懒媳妇？
要是说之前的黎璃的话……好吧，不计较了。
黎璃虽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你好啊，阿知在家呢。”
季延知站起来，指了指年轻人，对黎璃说：“这个是张德柱，也是咱们村里的，平时和我关系不错。”
“季大哥，瞧你这话说的，咱哥俩那能只是关系不错嘛！”张德柱嘿嘿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啊。”黎璃也笑了笑。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眼的样子。虽然刚才在心里管黎璃叫懒婆娘，不过既然是季延知的朋友，那还是信得过的。
“闲话不多说了，季大哥，城里的沈老板年前还要一批货，你得过去把把关。”
张德柱收起笑容，说。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
季延知匆匆地进屋拿了外套，就跟着张德柱走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跟黎璃说：“媳妇，我今晚上可能晚点回来，不用做我的饭了！”
黎璃应了一声。两个男人急匆匆地走了。
季延知出门之后，黎璃还隐约听见张德柱打趣似的声音：“季大哥，没看出来你老婆管得还挺严啊，出门都得报备！”
季延知也说了句什么，只不过他们已经走远了，黎璃也没听清。
要一批货？什么货？
说起来，黎璃还不清楚季延知平时都做些什么活计。
她只知道季延知在县城里的时候，会在工地上开火车，做一些记账、对货之类的活，平时也会给工头开车。因为干的活多，赚的钱也多。
大过年的能让这两个大男人跑出去，再加上刚才季延知那急匆匆的样子……该不会他在干什么危险的生意吧？
黎璃越想越慌。这个年代不乏一些暗地里做一些不法勾当的人，虽然赚钱，但那也是刀尖上舔糖。
因为惦记着这件事，晚饭黎璃都没吃好，只喝了一碗薄薄的稀粥。
好不容易把小宝哄睡了，黎璃坐在堂屋里，等着季延知回来——得问明白他是干什么去了才行！
黎璃打定主意，要是季延知做的是什么危险的生意，那她绝对得让季延知金盆洗手！
没想到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大半夜，窗外有簌簌的细微的响声，似乎是下雪了。
黎璃强撑着坐在昏暗的钨丝灯底下，手里捏着一支钢笔漫无边际地在纸上划拉着几个单词。她心里只想着，季延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季延知推开屋门，吃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