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看向向自己走来的人身上。````
他长发高高束起,说不出的干练飒爽。两鬓留了些碎发,那飞入鬓角的剑眉和美艳的桃花眼相得益彰,显得好看又不女气。
那眼角一颗美人痣越发诱人,恨不得阮清扑上去将卫榷占为己有。
一身青『色』的布袍,衣角随风袂袂起舞。
清影下,
月光前,
那人在自己面前站定。
说
“夫人,外面风大。”
说完,将外衫脱了下来,盖在了阮清的身上。
阮清抓住卫榷的漂亮的指尖,撒娇地晃了晃,抬头乖觉:“夫君,我觉得自己好富有啊。”
“有多富有?”
“嗯……比王富贵还要富有。夫君遭人惦记的很,以后出去对那些对你有好感的姑娘可得冷些。”阮清想了想,都有好多姑娘盯着自己的丈夫好久了。
只不过像余香和周橙那么离谱的没表现出来罢了。
她跟着卫榷出去的时候,他就好像一道天成的风景。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来不少姑娘的惊叹。
阮清不是没有听到,不过是全当夸奖自己的夫君话罢了。
她眼睛眯起,嘴巴嘟了起来。
卫榷被她这副模样都笑了,他捏了捏妻子的笑脸,宠溺道:“好,都依夫人的。”
阮清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从未想过离别。
第二日卫榷早起做好了早饭,这才叫起阮清起床用餐。
那睡意朦胧,还在床上翻滚了一下,直到一个略带凉意的唇印在额头上,阮清才撑起了身子,『揉』着困意满满的眼睛,『迷』糊道:“夫君君,什么时辰了?”
“辰时过半了,夫人快起床吃饭,吃完饭我们去衙门给李恩送行。”卫榷在她耳边说着,手拍了拍被子外头。
并没有太用劲,阮清忙坐了起来。因为肚子大不方便,卫榷还特意扶起她的背。
那问人的触感从衣料穿到背上,弄的阮清睡意醒了大半,痒乎乎的。
早上吃完饭,天『色』已经亮了大半。
那橙光从天边亮起,霞光散漫,清晨起了薄雾,让人有一种身处傍晚的错觉。
晨风拂面,让阮清的最后一丝困意消失在眼里。
她小心地捧着木盒子,一手勾着卫榷的手臂,往衙门走去。
正好遇上李恩从衙门里出来,朱江,侯孜,书生和柳一都在。
柳丫丫手拿着包袱,乖巧地站在一处,安静地看着李恩与朱江和柳一告别。
远远的便看见阮清和卫榷过来的身影,李恩心中不高兴是假的。
等他们走近了,柳一还抱着自己说:“老大!柳一等你风光回来,吃香的,喝辣的!”
“我李恩若是富贵了,怎么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放心好了。”李恩拍了拍柳一的肩膀,“我不在,朱江就是你的大哥,有事尽管去麻烦他。”
“嗯。”柳一抖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有些要哭的模样:“老大,我还是舍不得你!都怪我家那个老娘们,说什么家里就我一个独苗苗,死活不让我跟着大哥你去。”
说完,他还双手握拳,气愤地跺了跺脚,面上『露』出极为不快甚至怨恨的目光来。
李恩眉一挑,言道:“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去军中,人家指不定还不要你呢!”后来看柳一泪珠在打转转的厉害,李恩叹了口气,心中没有感动是假的。
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只不过这个家,有他没他都一样了。
母亲去世,父亲再过不久就要娶个年岁比她还小的小妈来,任谁都不想在这个地方久待的。
“李恩。”阮清的声音像柔软的羽『毛』,落在李恩的心上。
他回过神来,发现她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从身后的卫榷手中接过些木盒子,道:“这些是给你们路上吃的,可以保存很久。你和侯孜书生一人一盒。”
“嗯。有心了。”李恩接过,拿着盒子到鼻尖闻了闻,那味道透过缝隙香的让他流口水。
他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闻着很好吃的样子。”
侯孜一听,忙拿了一盒,也凑近闻了闻:“好香啊!师娘给我们煮了什么好吃的?”
“手撕猪肉条,可以当零食,小菜皆可,昨天才做好的。”阮清看猴子『毛』利『毛』躁地准备打开吃,一手拍掉了他正准备拿来盒盖的手,道:“还没出发呢,放好了,路上吃!”
这儿人这么多,尝的每人分一点,那阮清不就白做了。
“诶!好好好。”侯孜笑着,朝正在与卫榷交谈的书生道:“书呆子还不过来呢!这里有你的一盒!”
书生不知道方才问了卫榷什么问题,这会儿朝卫榷正经地作了一个揖,方才道:“师父再见。”
卫榷点点头,也回了一个:“为师亦有礼,一路平安。”
看书生又朝阮清也做了同样的动作,阮清急忙也回了一个:“不早了,快上路吧。”
李恩的父亲并没有出门送他,倒是一群下人在门口将干粮衣物等东西扔进马车里。
李恩首先进了去,然后是书生。
侯孜和柳丫丫坐在外头,驾驶马车。
与他们每个人都道了别,看猴子调笑着柳丫丫一路走远了。
阮清倚着卫榷的肩膀,心中生出一丝不舍。
她抱着希望,甩了甩卫榷的手,问道:“夫君,我们还会与他们见面吗?”
卫榷听了,微笑着吻了吻阮清的眉心,那马蹄声渐渐远了,他道:“会的,夫人。”
***
这天阮清去逛集市的时候,路上皆是赞赏的目光。
人人都道是卫榷上山剿匪,带着一小队三脚猫功夫的王家家仆和些许衙役,直捣匪首,还未等眨眼,三招之内那匪头就被反手压在桌子上,叫着官老爷求饶。
卫榷的博学才识在他去意林书院教书以后,大家有目共睹。
这会儿还知道他深藏不『露』,功夫也是能人之辈,对阮清也是更高看了一眼。
不知道多少听到消息的未出阁的姑娘看着阮清的肚子暗叹怎的不是自己砸了这么个好运,当初去救卫榷了。
阮清只听说这个身子的前身乃是上山采野菜的时候遇到的少年,但是具体她做了什么,如何将卫榷一个大男人拖回家中的她真的很『迷』。
她买了些葡萄,坐在院子里,一口一个美滋滋的吃着。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便听见门扉被人敲响,一个男声在门口响起:“阮小娘子在吗?”
阮清抬眸,面上『露』出几分笑来:“赵叔。”
赵成功今日要出门,正好被打的哭了半天的王天福瞧见,听说他是来找阮小娘子的,便撒着娇跟着自己来了。
王天福看到阮清,面上一喜,松开握着赵成功的手指,展开双臂便向阮清奔去。
嘴里喊着:“阮姨姨。”
阮清『摸』了『摸』他的小脸蛋,言道:“叫姐姐!”
“阮姐姐!”王天福甚是高兴,或许是方才挨了打,此时见到心目中一个最温柔的人,依然是放开了心与其亲近。
阮清奖赏似得拿了葡萄剥了皮为他,道:“真乖,我去屋里给你拿好吃的。”
“不用了。”赵成功伸手,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油纸给了阮清,道:“我家老爷听了卫先生的身手,在救家主妹之子上出了不少力,便唤我将从远地儿买来的上等糕点送来些给阮小娘子你!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阮清爽快接过:“那谢谢你啦!”说完,她一笑,『摸』了『摸』面上有些委屈的王天福,道:“不过呢,还是送我去屋里拿些好吃的送给他,毕竟来我家一趟不容易。”
赵成功也怜自己家少爷才受过一顿打,心下也疼的紧,便沉默地同意了。
阮清拿了糕点装盘,尝了一块味道确实也不错。
木罐子里还有手撕肉条,她也装了些,一齐端了出去。
又搬了长凳让主仆二人落座,不经意间碰到王天福的手臂,让他吃疼的叫了一声。
阮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轻轻一碰这个小子有这么大的反应,于是问道:“怎么了?”
王天福低着头,拿些糕点吃的动作也停了:“没……没事。”
越看越奇怪,阮清有些奇怪地叫他挽了袖子,才发现那手臂上一道道红痕看着煞是吓人。
她狐疑地看向赵成功,弄的他心虚地『摸』了『摸』胡子,道:“家主对小孩的期望太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阮清皱着眉,对于王富贵的作为她从心底里有些不喜。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她倒没什么话语权。
只好进了屋里,拿出卫榷制的金疮『药』,皱着眉小心地给王天福涂了起来,而后又把剩下的一小瓶塞进他手里,道:“这些你藏袖子里,每天涂一些,很好用的。”
王天福点了点头,谢过阮清。手臂上本来火辣辣的感觉涂上一层『药』之后,清清凉凉的果真舒服许多。
他嘴里嚼着肉条,传出芝麻的香味。
“赵叔,你要尝尝吗?”阮清将肉条递给赵叔,他连忙摇头,道:“不用了,老了,嚼不动。”
王天福恋恋不舍的走了以后,阮清坐在椅子上继续吃着零食,并且有点嘴馋地想吃核桃和瓜子。
当他把想法告诉卫榷的时候,得来一个宠溺的笑:“好,夫人若喜欢,明日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