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扇肯定要扇。”
“要不，咱等小胖他们过来了，再扇？”
“有底气嘛。”
关亮嘻嘻地跟我商量道。
很显然，他是害怕我俩势单力薄。
万一这一出场就起了冲突，我们不占优势。
“靠，你就这点儿胆量？”我扭头瞪了他一眼，顺势叼燃一支香烟。
关亮连连解释：“不是，不是，咱跟着龙哥混，怕过谁啊？我……我这就去扇！我这就去！这个小婊子，咱上回买车时，我就看她不顺眼了……”
他对着手心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
打架，彰显一个仪式感。
尤其是打女人。
这时候，那个腮上有大痣的女销售，似乎也认出了我们，脸色刷地变了。
“呃？是……是你们？”
“真倒霉！我是出门不看黄历啊……”
她一脸扫兴。
甚至还歇斯底里地冷哼了一声。
我知道，她恨极了我。
因为当时，我并没把卖车的业绩给她，反而是给了一个叫做‘小新’的山东籍销售员。
我确实觉得她实在太恶心了。
长的一般也就罢了，人不可貌相嘛。
关键是她还戴有色眼镜看人。
后来见我真心想买车了，还暗示我只要把业绩给她，她就陪我睡觉。
靠，她也配？
睡这种女人，不做噩梦啊？
“玛德！”
“当初就是你卖给我们的车！”
“车出问题了。”
“你这回死定了！”
关亮快步地走到这有痣女销售面前，一巴掌就照对方脸上抽了过去！
声音响彻云霄！
真狠啊！
直接把女销售给呼晕了。
连数星星都没来得及，就栽倒在了地上。
门口的保安见状后，马上从腰上拿起对讲机喊了起来：“齐经理，门……门口，门口，有人闹事，打人，你快出来看看！”
说着，他便手持警棍走了过来。
那被打倒在地的女销售，发出一阵猪哼哼后，清醒了过来。
然后直接就在地上撒了起了泼，连哭带蹬腿儿，撕心裂肺般的一阵咆哮。
“来人啊，打人了，打人了！”
“你凭什么打人啊？”
“我的脸……我的脸肿成猪脸了，我还怎么见人啊？”
“老娘这么漂亮的脸蛋，被你毁容了！”
“你赔我，你赔给我！”
“我跟你没完……”
“我饶不了你……”
这女销售越哭越委屈，一阵驴打滚后，直接就抱住了关亮的右腿！
关亮右腿猛一甩，骂道：“滚开！臭婊子！”
里面相继有几个工作人员，走了出来。
还有三名保安。
以及一些个顾客，也闻声出来围观。
人越聚越多，这女销售就更开始作妖了，打滚儿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咆哮声也越来越响：“哎呀，都来看呀，太欺负人了呀，一个大男人打女人！我脸被打坏了，毁容了，我还没谈男朋友呢，我还要靠脸吃饭啊，以后谁还找我买车啊……”
小词一套一套的。
听着让人反胃。
四名保安迅速地将我和关亮，包围了起来。
“喂，你们干什么的？”
“怎么无缘无故打人呢？”
“道歉！必须道歉！”
“赔……赔医药费。”
“小孙，快，叫领导出来啊！”
他们纷纷扬起手中的警棍，呈警戒战备状态。
其中一个，都要准备按按钮了。
上次我就曾见识过，这车行的保安，配备的都是那种防暴催泪警棍。
他们还曾协助过我，打跑了‘独眼龙’那帮亡命徒。
但很显然，这几人并没有认出我们。
抑或是，换了新保安，面生。
“你们别乱来！”
“别乱来！”
“告诉你们，我和你们齐经理关系老铁了！”
“就是齐东强！”
“上次我们还联合作战，一块打过坏人，你们都没参与？不记得了？”
“去，把你们齐经理叫出来！”
关亮也见识过催泪警棍的威力，所以赶快亮出了底牌。
不然对方一旦失手，这种化学药水喷在身上，那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不光会让你四肢瘫软，眼睛睁不开。
严重了，甚至会威胁生命。
我自然也记得，这车行的经理叫齐东强。
那还算是我的‘恩人’呢！
当初我和关亮被独眼龙那帮人围攻，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对方人数又多。
我们临时叫人都已经来不及了。
在关键时刻，关亮不知怎么就请来了那位素昧平生的齐经理，率领一众保安向独眼龙等人喷射催泪药水，这才帮助我们度过了难关。
所以说，那位齐经理深明大义。
他与关亮惺惺相惜。
“啊？齐经理？”
“你认识我们齐经理？”
“对，对对，我记起来了，他们俩不是上次来买车的那俩人吗？”
“是他们，是他们！我当时在巡逻，没太看清楚现场的事儿。”
“可是……”
“可是……”
“你们怎么打我们的员工啊？”
四名保安相继一脸震惊。
其中一个，也突然就认出了我们。
“各位兄弟，你们也不容易。”
“实话告诉你们，我们跟你们一样，也是干保安这一行的。”
“咱们不是敌人，你们把警棍放下。”
“我们今天过来要解决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是这车行太尼玛无耻了！”
“他们卖给我们的，居然是一辆泡水车！”
“卑鄙不卑鄙？”
“拿泡水车当新车卖！”
“丧良心的买卖。”
“今天，谈好则已，谈不好，说不定就是一场火拼！”
“兴许我一怒之下，能把这车行给他砸了！”
“所以，你们，别掺和。”
毕竟是同行，所以我也并不想为难他们。
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是霸道中带着几分诚恳。
说白了，这种丧良心的勾当，定然是这车行的老板、高层，所决策的！跟这些保安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也只是受雇的最底层员工。
甚至是保安公司与车行合作，派驻来的保安员。
“啊？泡水车？”
“这……”
“这……”
“这车行这么坑人吗？”
“这是谋财害命啊！”
“前几天不是还有人过来闹事儿，说是在这里买到了事故车吗？”
“草，怎么又出一台泡水车？”
“对，对，那车主还是个女的呢，大学老师，结果不光没闹成，还让咱们付总薅了一顿头发，坐在那哇哇的哭啊。”
“她老公也被揍了，眼镜都打碎了。”
“不光他俩，他们带来的那好几个朋友，也被付总他们一块干了！”
“一个个的，全打的没个人形了。”
“太可怜了……”
“……”
保安们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收回了警棍。
同时也是互相间一阵窃窃私语。
议论中，居然还爆出了几天前的另一次维权事件。
看来，这家车行不仅坑了我赵龙，还以事故车、泡水车、问题车等多种方式，坑过别的人，甚至很多人。
而且，明明是他们的错，反而还殴打起了受害者？
太尼玛可恨了！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黑店！
彻彻底底的黑店！
当然，听到我的这番话后，那些围观的客户们，也都是一阵震惊、议论。
甚至其中不少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交了定金的，也都不敢买了。
都在质疑起了这家车行。
“草，保安，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俩人在这里蛊惑人心，乱放谣言，你们快把他们轰走！”
“这俩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们有可能……有可能是别的车行雇的人过来捣乱的！砸场子啊，草！”
“赶他们走！”
“不走，喷他们辣椒水！”
“玛了个b的，肯定是同行派来的托！”
“……”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穿着职业装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大喊了起来。
看样子，他应该是这家车行的一个小头目。
要么是管销售的小主管。
要么是，行政部门的小领导。
骂骂咧咧之间，胸前的领带随风飘舞。
里面的白衬衣口袋上，还别了一支金黄色的钢笔。
表面上，人五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