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叫医生。”
我感觉自己被司空寒抱进别墅,然后他冲佣人喊。抱我的手,似乎在发抖。
人晕了,总是看什么听什么感觉什么,都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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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是在我自己的床上。
司空寒埋首,坐在我的床边,手抓住了我的手,人趴在床沿边睡着了。
绷带的触感很柔和也很硌人。
我猛的把手抽回来。
司空寒也就猛惊醒,抬起头来,大叫:“爱儿”。
睡眼惺忪,狭长的眼睛底下,是一圈很大的黑眼圈,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他很少这样的时候,也就是那天他一个在房间,抽烟喝酒了一晚上可以媲比了。
他的手,微微有些尴尬的动了动,动了动唇:“你醒了?”语气竟是如此关怀。
一切都是猫哭耗子。要不是他,我至于到这个地步么?
司空寒起身,在我的额头上摸一摸:“想不想吃什么?粥?烤鸭?”
我侧身,移开他的手:“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你杀的,我想要一个答案。”
司空寒就转身,一点点,仿佛抬腿,移动脚步很艰难,开口仿佛更加的艰难:“你说呢。你见过杀人凶手,有承认过自己是杀人凶手么?!”
我猝然从床上坐下来,指着司空寒,手指颤抖:“果然,果然是你!你是怎么动的手?”
司空寒忽然回头,眼睛暴怒,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在嘶吼:“是不是我,不是你说了算么?是我!就是我!我怎么动的手,只要在刹车上做手脚,不要留下指纹、证据、视频、音频,就人不知鬼不觉了!”
“司空寒!我杀了你!”我光着脚,就跑过去。
“啪。”
我用力甩了司空寒一巴掌。
大力到我的手掌都火辣辣的疼。
司空寒的脸上更是立刻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不!
不是的!
这就是我当面用自己的鱼珠换回来的男孩儿么?
不是的!
我捂住头,眼泪就流出来了,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后退,仿佛后退的地方是时光之门,后退进去,就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了。
司空寒挑挑入鬓长眉,冷笑:“你放心,我不会过来,你不愿意见到我,我也同样!”
司空寒转身大踏步离开房间。
司空寒一离开,立刻就有佣人上来,把靠在墙上,才能勉强支撑的我扶住,道:“唐小姐,司空先生让我们把你扶出别墅。”
呵。
我知道司空寒的原话,是把我扔出别墅。
我挥开她们的手:“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我在床底下,拿过自己的鞋,穿上羽绒服。
一路,像一头斗牛一样,不管不顾一路的冲出去。
出了别墅的铁门,我跑啊跑。
一路人不知道摔了几跤,我不管,就这样跑啊跑。
跑出很远很远了,我才停下。
一停下。
我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有整个大海在眼前,碧柔凌凌的波动,是我产生了幻觉。
身体开始僵硬。
我想再要往前走,竟然多走一步也走不了了。
我低头。
看见。
我显出鱼尾了,昔日金碧辉煌金灿灿恍如太阳的鱼尾,成了干巴巴,丑陋不堪的一尾大尾巴了。
干巴巴丑陋不堪的,何止我的鱼尾,我的整个人都是干巴巴,丑陋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