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书开口的声音,真的是少了很多浮躁,多了几分沧桑和沉稳,“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声音很好听,难怪他人气这么高,不过,我是完全不喜欢他进娱乐圈的,我一直希望的是他从商。
我插着腰:“你身体还好么?”到底撑不了多久责骂他。
颖书应该是掉眼泪了,他努力平复,咳嗽一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很好。你好么?”
我什么怨气也没有了,“我很好,司空寒对我很好,我怀孕了。大概三四个月后,你就会有一个或者两个侄子侄女,其实司空寒很好,之前我们都对他多有误会,人啊,还是要多交流,误会才能解开,你要不忙的话,回来吃顿饭?这里是你家。”
“那是我家么?!”颖书听起来很气愤。
我用同样的力度回他:“当然是你家了,我家就是你家!”
颖书冷冷的哦一声,道:“被银行收走的房子,现在又变成你的了,看来你和司空寒又结婚了,恭喜恭喜,不过我认为,你们很快就会离婚,不会长久的!”
颖书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我也理解,毕竟,他走的时候,被司空寒羞辱,被我用恶毒的极端语言逼回学校——我想的把他逼回学校。不过他可能并不是这样的感受。对人的爱真的不是看给予多少,而是对方怎么感觉、感觉到了多少。
不过,这都是因为颖书还不知道他就是司空寒的亲弟弟的缘故,要是有一天知道了,发现自己这么恨的人就是自己哥哥,那一定会悔不当初的,所以我说道:“颖书,不要恨司空寒了,他不是你想象中这么坏的人。”
唐颖书自嘲的笑,或者说哭,反正就算隔了个电话,没有看见他,光在电话这边仅仅听他说话,就觉得心疼,他道:“才多久啊?我离开根本没多久,你就又爱上他了。叫我不要恨司空寒,你觉得可能么?爱儿!”他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他夺我的家产,害我家人,抢走我最心爱的女人!你说我可能不恨他么?”他平静一点儿,叹口气:“都说女人是善变的,还真是,不久前,你还告诉我,记住我要做的事儿,把唐家的一切夺回来,现在,已经是风水轮流转,你成了他家的人了。”
我动了动唇。
颖书就再次开口,“我现在可没什么可以求得上他了,要假装不去恨他,爱儿,你给我一个理由,我是需要他给我颖妹的医药费还是需要他给我学费?”颖书大概是恨我了,“其实,唐爱儿,当时,你说留在司空寒身边,是为了颖妹的医药费和我的学费是借口吧,用我们兄妹两个当炮灰幌子,然后你们玩这种包养游戏,很好玩儿吧?还是说你和司空寒自始自终,就是一伙的,目的,是唐家。”
“唐颖书!”我用力打断,为颖妹的医药费为他的学费,我一开始并没有靠司空寒,找工作,下水养珍珠眼泪,哪一个不是真的,他现在说这样的话,不得不让我心寒透彻,我极怒:“我和司空寒是一伙,入唐家就是为了夺你家产的坏人,那么我这个坏人想问你这个好人,这几个月时间,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妹妹,一次都不去看她,是怎么回事儿?是拍了一部戏,大红大紫了,能耐了是吧?!”
我在电话这头骂完,唐颖书在电话那头吼。
他根本其实没听我骂什么。
“是!我确实是需要能耐,我需要的,是把你抢到我身边的能力!我再也不要当你弟弟了,你从来把我当成被你保护弟弟,无能,白痴。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司空寒把你抢走!”
最后这一吼,使我终于意识到唐颖书好像不是我可以随便打骂的弟弟了。
现在有一个很流行的词语,叫作‘黑化’,也就是心里充满了恨,对事物太过执着,我怕他黑化,于是赶紧软了语气,“是我的不对,我上次不应该这么说你的,但我只想你回学校好好读书,司空寒也不应该这么说你的,我让他向你道歉,好么?回来陪姐姐吃顿饭。”上次司空寒真的不应该这样对颖书的,确实会给颖书的心灵上受到刺激。我当时也知道,可我不知道颖书会直接辍学不说,还变成这样,我还以为他只会难过一段时间,然后就恢复正常生活学习呢。
我希望他能回到温暖的家而不是可怕的仇恨深渊。
颖书说道:“可以。”
我大喜过望。
颖书接着说道:“但道歉的条件是,我要你!”
我那喜飞了。
颖书告白:“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对你们好的,爱儿!”
哎。
聊了这么久,还是在原地踏步,我开口:“颖书,你是弟弟。”
颖书无不遗憾:“其实我比他先认识你,我的错,就是成长的太慢,现在才开始成长。”
然后。
颖书连句再见保重都没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颖书辍学去拍戏赚钱,一定是因为那次司空寒嘲讽他,想带我走,可是连打出租和坐飞机的钱都没有,刺激的。
就是司空寒的错,所以司空寒一回家,从玄关处换完鞋进来,我就把沙发上的抱枕,对准司空寒就狠狠砸过去,嘟着嘴,瞪他。
司空寒把抱枕捡起来,边走过来,伸手,把我抱在怀里,问:“怎么了?谁惹我的宝贝儿了,我去帮你报仇。”
我在他怀里耸肩挣扎,“是你惹你的宝贝儿了,你怎么报仇?”
司空寒啊一声,“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我以手撑下巴:“刚才颖书的电话打通了,他的状态很不好,他很恨你和我,都是怪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
司空寒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反倒觉得自己委曲似的,“他要和我抢你,我难道还要好言好语?”
好吧。
用这条路想让司空寒向颖书道歉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又说:“颖书是你亲弟弟,他恨你,兄弟相残,不是好事。”
司空寒拿起旁边一本杂志,慵懒的倒在沙发上,头枕在我腿上,“放心,他掀不起什么大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