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电梯打开,回家,妈妈在厨房端菜,饭香钻进鼻子,爸爸率先冲到桌子上,用手捏起一个红烧狮子头,这是妈妈的绝活,在往嘴里送前被从厨房出来的妈妈一筷子截住,“住手,然然先吃,等她吃剩了你再吃。”
“哈哈”我大笑起来,冲爸爸吐舌头。
爸妈都已经不年轻了,爸爸几乎在退休的边缘了,他们没有孩子,在五年前,澳市的犯罪团伙在港市发生了一起车祸,车里有很多尸ˉ体,她们的身份证全部是澳市的,只有一个是香港的户口,已经被家属领走,从港市送回澳市后,在家属认领这一环节,其中有一个女孩儿没了,而我是一个无身份者,有可能是在车祸中身份证掉了,爸爸作为这件事的负责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到,等我从手术台上下来,睁开了眼睛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正好没有孩子,就收养了我,反正没有记忆,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以后七老八了,还能有一个人养老,他们根据我的脸估计我十八岁,于是送我去读高三。母亲是家庭煮妇,爸爸是镇子小官员,非常标准的小康家庭。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时,哪怕刷了牙,红烧狮子头的香味依旧萦绕在唇齿间,酸碱可以刷去,幸福刷不去,圆满的家庭、相爱的恋人,完美的人生,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太过幸福,我快要爆炸,所以天不亮就爆起来进柜子里挑衣服,天刚亮,我已经穿好了衣服化好了装,等半天电话才响起来,接起来时,包已经在肩上挂好了:“我马上就来我马上就来。”
所谓幸福总有瑕疵的意思就是说,我几乎一晚上没睡,激情万丈时却一桶冷水浇下来,姜楠说:“然然,我有点事,下周再一起出去玩。”
我虽然不太高兴,但谁没有一点事情呢,只能挂掉电话,这种时候,表情肯定就忍不住闷闷的了,爸爸叹口气摇头:“这些男生哎,你看着吧,岚然,我告诉你,男生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我推爸爸:“不许说话,你出去你出去,你就是和姜楠他们家的人一样不喜欢我。”
爸爸意识到玩笑开大了,立刻投降:“错了错了,开个玩笑还不行,游乐场是吧,我和你妈陪你去。”
到了学校,我发现姜楠又开始作黑白颠倒的人了,眼睛底下一圈乌青,做完课间操,我第一个跑回来,因为我买了个苹果味的冰淇淋迫不及待要给姜楠,就看到徐言言的唇吻上了姜楠。
冰激凌在我手里变形,像稀饭一样稀稀拉拉糊了一手,姜楠后脑勺细碎的头发被风吹动。
我把冰激凌找个垃圾桶扔掉,擦干净手,昂首阔步回教室坐好,掏出作业本做题,做题,然后开始神游太虚:姜楠好像很早就醒了,你看,他头发动了,不不,发什么神经,那是风,有,肯定有,以前我偷吻他的时候,他好像都有醒,所以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