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眼神迷糊,千辛万苦找回来的钥匙千辛万苦的对准钥匙孔插/进去,刚插/进,门开了,妈妈汲着双拖鞋和穿着睡衣,头发混乱,眼睛下黑湫湫的大眼袋,眼珠凸出:“扫把星,还敢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
一听到扫把星我就放心了,因为如果妈不用嘴说扫把就很有可能用手拿扫把。其实我妈平时忙着赌钱,只要不提起姜楠,她也不是很有空提耳朵呀扫把扫我等,姜楠车队会有时出现在电视上,又正好不是晚上的话,我就得小心了。我妈确实很恨姜楠,我也是,因为我确实还旧情难忘经常搞一些按下手机又赶紧按掉的事,所以会不会有人以为我不是很恨姜楠?其实我是很恨他的,刚开始的时候我经常想,等下一次见面我一个要让姜楠吃上的猪肉含有瘦肉精,让姜楠吃的馒头经过硫磺熏而且面粉里下吊白块,在他的鸭蛋里搞苏丹红,送他吃了避孕药的红烧鱼,在他的酒里下甲醇,在他的麻辣烫里下止泻药,在他的食用盐里下亚铁氰化钾。敢伤害我一根毫毛的人,我毒不死他!奸夫**!
后来这恨意被生活慢慢磨平,而且我没有本钱搞这些,不仅要财力,还要像间谍一样和他弄好关系,才有下手机会,就用鱼来说,要给他送条毒鱼,是不是要先取得他的信任?其实真正的爱一个人比恨一个人容易,爱是本能,恨需要每天培养浇灌才能与日俱增。
“给我四千,我没钱了!”我妈伸出手,很显然,她又输了。
我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卡里有两千九百九十七,存钱的时候跨行存钱扣了三元,我,我这个月发了工资我就,就……”
妈妈一把抢过卡,我的头发都要竖起了,我妈很有可能直接拉我的头发,一直拉到头发和头皮分离,我赶紧把谈时往前一推:“妈妈,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谈先生,是谈氏集团总裁……”我本来想说昨天来我们学校演讲,在路上偶遇送我回家,但我现在满身酒气一夜未眠太想睡觉了,很想过了这关找到床睡一觉恢复成好汉再说,于是我话一转:“是我的男朋友,送我回家。”这个程度早餐我都可以不用做再过差不多十分钟就可以倒床上了,但是如果我再说一句,我就可以早餐不用做且一分钟就可以倒床上,“昨天我们一个晚上待在一起。”
果然,我妈的脸立刻由标准赌鬼的嘴脸变成标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的嘴脸,“你好你好谈总,里面请里面请。”妈妈打开了门,做请的姿势。
从进小区开始谈先生眼睛里就布满了心疼布满了愧疚布满了只有总裁自己才能懂的感情,这原因可能是进小区的那条凹凸不平的又小又恐怖的无论晴天雨天都有臭臭的积水的石子路把他的奥迪A6刮坏了。
我家的沙发上面有些地方有棉絮有些地方没棉,我的这房子是背着阳光,管它天上有没有太阳公公,屋里都得点灯,可能因为潮湿,看起来脏脏的,妈撸下袖子——她刚才在收拾我前做准备动作时撸起了袖子,用袖子在椅子上擦干擦净,然后笑咪咪的说:“谈先生,请。”妈的脸很朴素,所以虽然她做的事情是势力讨好,但看起来就像憨厚的农民工兄弟在热情的接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