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到林天的询问，甲一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周正最初突破的情况。
那时，周正一步入创始，他看到周正脑后有个太阳还没觉得异常，只认为是周正的道比较特殊。
现在，他明白，那时的周正，很可能就突破了创始境第二步。
只是当时的他见识浅薄，对创始境认识不多，看到了也傻乎乎的不知道。
“林天说的对，这很可能就是创始境第二步的异象。”
他看向林天，“你师傅周正刚突破的时候，脑后挂着个太阳，还举手投足压制了虚真之神，我就觉得不对。”
“但我那时候所知不多，竟然没有猜出来，太粗心了。”
傅青竹有些诧异，看了眼林天。
“你是周正的弟子？”
林天轻咳一声，“缘分使然，机缘巧合下，做了个记名弟子。”
傅青竹淡淡一笑，“果然是缘分，按辈分，你得叫我声师叔。”
林天微微讶异，扭头看向傅青竹。
“这么巧，你和我师傅是...”
傅青竹漫不经心的道：“也没什么，只是曾经的同事罢了。”
“怪不得你在混沌飘荡，都能飘到我这来，看来，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林天看了看傅青竹，又看向甲一。
“这都是真的？”
甲一笑着点头，“算是吧。”
傅青竹摆了摆手，“好了，别的稍后再说，苏晨醒了。”
林天和甲一看向光幕中，只见苏晨先是眼皮颤动几下，才缓缓睁开眼睛。
接着头发的光晕开始收敛，余光不再肆无忌惮的散发，也没有给人以邪恶的感觉，只剩最中央的黑色和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环还悬挂着。
虽然紫红色长发飘荡，却没了之前的危险气息，反而多了股生机勃勃，令人心生亲近。
“这？我那师傅周正，是不是也这样？”
林天看到苏晨的气质变化，很自然联想到周正。
周正也是给人一种仁慈感觉，是否他脑后太阳的本来面目，也没那么简单？
甲一看到林天疑惑，点了点头。
“当初我看你师傅突破时，点燃那颗太阳的，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傅青竹突然插嘴，“这个异象，应该就是他们背负的东西。”
“苏晨是创生之神，他脑后的光环，就是无尽绝望。”
“他是开辟而来的生机，生机交给天地，绝望就会凸显出来。”
林天想起苏晨本体内消亡的世界和无尽生灵，脸色微微变化。
“如果随着苏晨复生，那些世界的生灵也随着复生，那他们是无法承接苏晨绝望的。”
“没有了那一线生机，苏晨也无法想像以前一样，将绝望安置在本体世界之中，只能由他一人支撑，以至于显化出异象。”
甲一神色微凝，“随着创生大道越来越强，生机也越来越强，他承担的绝望会更多，这个异象，会一直持续下去。”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心中忽然一动，惊叹道：“功德金光！”
“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周正脑后悬挂的太阳时，察觉到功德气息，只以为是他证了道德大道，忽略了这点。”
“现在看，他们的异象，就是真正的功德金光啊。”
林天看着那本质为绝望的光环，不由赞同道：“确实。”
“普通创始境和他们，一眼就看出差别。”
九彩维度中，苏晨察觉到有人在观测，微微低头，就透过无尽屏障，发现了甲一他们。
他没有在意，而是开始体悟现在的境界。
“创始境第二步，永恒之心，果然，和第一步截然不同。”
进入第二步后，许多以前模糊的概念，此刻变得清晰。
“永恒之心，之前我的猜测还是肤浅了。”
他之前，只以为永恒之心，是一种心境，一种状态，一种高境界的前置要求，他甚至想过是什么特殊凝聚的存在，凭之可以跨越安全之神的混沌屏障。
可现在，亲自体验之后，他又觉得无所谓了。
永恒之心，只是超脱之心，有了这个心志，不管以后走多远，只要想超脱，都会想到来解决世界终极难题。
这是强者之心，只满足于一般成就的人，不求超脱，便不需如此，他们可以在修行至不死后，去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不想走创始境第二步的人创始境修士，也可以不回来，将他们在世界内的变置换完后，便可将化身也抽走，于无尽黑暗中流浪，只是放弃了变，后续可能会成为一方固化的世界。
唯有勇士，不屈之强者，追求永恒超脱之人，才有资格通过安全之神的屏障，去往被隔离的其他世界。
他心中暗暗感慨，创始境，确实已经是最后境界了，脱离世界后，创始境能走多远，完全没有限制。
如果没有安全之神的混沌屏障，其他世界只能任由强者来往，不过是作为强者们的后花园，和混沌大世界中的诸天万界没有差别。
有了混沌屏障，弱者多了一层强力保护伞，反而可以诞生更多强者。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安全之神弄出安全屏障，是种偶然，却也是种必然。
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令他十分笃定。
他游历的诸天太多了，很清楚强者们一旦没了生死之忧，也没有更高追求后，他们堕落腐化的速度，是何等令人瞠目。
就算是创始境，本体脱离了世界，和世界的联系只有变和化身，一旦变置换完毕，化身离开。
从此，创始境自成一界，自己做大道，也和这个世界再无联系。
或许，想联系也联系不上了。
创始境本体所在的那个环境，什么都没有，除了跟本体完全一体的存在，其他什么也发现不了。
即便创始境本体身边就有另一个创始境，甚至两者都有了接触，双方也感应不到。
那里，什么都没有，连概念都没有，什么接触、反馈、位置、距离、时空通通不存在，一切皆无之地，除了本体自己，再也别想接触别的东西。
想再次回来这个大世界，只是一种奢望。
创始境虽然可以走，但要想超脱，产生了解决终极问题想法的人，自然不会离开，这就是永恒之心了。
他回想起通过混沌屏障的显性条件，安全之神说的是，要完美嵌入自己的大道在混沌屏障中，不引起混沌屏障反击。
事实上，只有完全执道混沌大世界所有诸天，把自己“变”完全置换出来，创始境才能自如掌握自己的变，进而通过混沌壁障。
可真到了那一步，人们想的都是超脱，谁还管混沌壁障外是什么，把所有变收回创始境本体就走了。
这样的修士，连世界终极问题都没想过，怎么会走永恒，走真正的超脱呢？
“修行艰险，没了生死存亡之忧，谁会想到在近乎超脱的创始境之上，还有这么一难。”
他庆幸自己一直有好奇心，否则醉心于置换变，置换完成就离开，那将与永恒境无缘。
“好奇心，才是无限变强的动力。”
“对于我这个等级的人来说，如果哪天没有好奇心，我便算死了吧。”
他看向混沌屏障中，还在缓慢前进的起源之神和青龙王他们，微微一笑。
“幸好，这条路上，也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