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字长成这样子,她的姓长成这样子。
“这个是‘枝’。”离木再次动手,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字。
二丫认认真真地听着,在作业本第二页第一格上写下了一个“枝”。
看着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她的心底格外柔软。
这就是她的名字,她给自己起的名字……
离木再次动手,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这个是‘荔’,荔枝的‘荔’。”
原来这两个字差别这么远……
二丫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在作业本第三页第一格写下了一个‘荔’。
起名前,她只是问过离木,离木的“离”与荔枝的“荔”是不是同一个。
当中差别,却是现在才认识到。
“这是‘龙’,”离木继续动手,又写下了一个字。
龙眼的‘龙’吗?
二丫一边在第四页第一格写下一个‘龙’,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
跟耳聋的‘聋’,是不是一样?
“这是‘眼’,龙眼的‘眼’,眼睛的‘眼’。”离木边说边写,小黑板上又添了一个字。
二丫低声默念,一边念,一边在第五页第一格上写下一个‘眼’。
一连教了三十个字,除开名字,都是二丫熟悉的一些食物的名称。
教完,离木坐到电脑前回答几个来自顾客的提问,写下几篇宣传文案发表出去,打包接到的几个订单,并于下午时分,通知快递员上门取件。
二丫则在一边写字。
这些字虽然都是她熟悉的食物,但有些笔画实在不少。
她又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写过字,都是趁着干活没有旁人的时候用树枝偷偷在沙地上练习过。
因此写起来颇为费劲。
三十页的字,从上午写到中午,才完成三分之一。
握笔的手又酸又痛。
眼看饭点到来,她放下笔往厨房走去。
“我来煮饭,你去休息一会,到外面去看看绿色植物。”离木拦住她的去路,口气有些强势地吩咐。
“姐姐,没事,我可以的。”二丫坚持。
“写了一上午的字,眼睛需要休息,不然,”离木恐吓道,“小心哪天瞎了,还要连累我照顾你。”
“姐姐,有这么恐怖吗?”二丫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用眼过度,确实不是人人都会瞎,可就怕有个万一,你可输得起?”离木很认真地看着她,目不转睛。
二丫很快败下阵来,乖乖到外面看山去了。
吃过午饭,二丫继续写字。
然后是吃过晚饭,接着写。
直到晚上差不多十点,才把三十页字歪歪扭扭地写完。
手已经又酸又疼得不像是自己的。
特别是中指第一个指节侧面,陷出了一个浅窝,皮肉久久没有回弹。
离木站在小黑板前,纤手随意指上面的字:
“这个念什么?”
二丫轻轻揉搓着指节上的浅窝,想也没想地答:
“芋!”
“这个呢?”离木指向了另外一个字。
“薯!”
“这个呢?”
“茶!”
“这个?”
“米!”
“这个?”
“芒!”
随机把所有字都问了一遍,全部答对。
“很好,”离木露出满意的笑,夸赞到。
二丫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脸上绽放出动人的笑。
“好了,时候不早,去洗漱吧,记得拿热水烫一下手。”离木像个大姐姐一般地嘱咐道。
“是。”二丫脆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