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我代表我们领导,对余善贵对你的伤害表示歉意。”
章瑞红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恒山看了看刘旭东,见刘旭东端庄的坐着,冲着他点了点头。
陶秘书接着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在法院开庭的时候做出一定的让步。”
章瑞红抬起头,显然情绪有些激动,但她却控制住了自己,问陶秘书道:“怎么个让步法?”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在法庭上说余善贵并没有开始实施侵害,那样就属于未遂。”陶秘书说话很简洁,而且很直接。
章瑞红沉默了。
刘旭东知道,就算到了现在,章瑞红也说不清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余善贵到底有没有得逞,或许只有余善贵自己知道,如果没有得逞,那属于未遂,可以轻判,甚至还可能免于刑事处罚,但如果得逞了,那性质就非常恶劣,在章瑞红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实施性侵害,要比强X严重得多。
陶秘书见章瑞红不说话,继续说道:“当然,这件事的细节我们也很清楚,我们不会白白让你这么说。如果余主任不被判刑,我们会给你一定的补偿,数额你说了算。”
刘旭东觉得这个陶秘书还真能说得出口,如果这是你的亲妹妹,你会这么说么?刘旭东斜着眼看了陶秘书一眼,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章瑞红抬起头,眼睛有些红,她知道面前这个人非同一般,而且王恒山也在场,自己要控制好情绪,她对陶秘书说:“这件事我没考虑过。”
一句话把陶秘书的话噎了回去,刘旭东心里暗喜,看来章瑞红踢出撤案也只是说说而已,心里还是不甘心的。
陶秘书不愧是省里的领导,听了章瑞红的话竟然面不改色,笑了笑继续说道:“小章,这件事现在已经发生了,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余善贵已经跟公安局说他对你侵害没有成功,而且公安局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已经对你实施了侵害,如果你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估计法院接受的可能性也不大,况且到时候你得不到任何的民事赔偿,何不做个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你说呢。”
刘旭东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个陶秘书的逻辑思维能力,这些法律上的东西,刘旭东已经查阅过,陶秘书说的似乎很在理,但刘旭东的心里却对余善贵充满了仇恨,进入房间看到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脑子里回放,特别是看到章瑞红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更是发自内心的痛,想起这些,刘旭东不顾王恒山对他的嘱托,对陶秘书说:“当时我是第一个进房间的,章姐实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
“刘旭东!”刘旭东没说完,王恒山低声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眼睛里射出告诫的目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直接就截住了刘旭东的话。
刘旭东看到王恒山的眼神,顿时低下了头,他很清楚王恒山的意思,他不想连累自己的岳父,虽然闭上了嘴,但心里却不服气。
“呵呵,没事,有什么话大家都可以说,本来我就是来商量事的,做个中间人。”陶秘书一脸的无所谓,笑了笑对王恒山说道。
“不好意思啊陶秘书,小刘他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埃”王恒山赶紧给陶秘书道歉,同事又瞪了一眼刘旭东。
章瑞红看到刘旭东因为自己而挨了训,她两手揉了揉太阳穴,对淘米说说:“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等法院开庭的时候再说吧。”
刘旭东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章瑞红妥协了。
“那好吧,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公安局已经把证据交给了检察院,估计很快就会开庭了。”陶秘书说完,看了看王恒山,继续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递给章瑞红一张名片,又给了刘旭东一张。
刘旭东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姓名和电话,其他的一概没有。
刘旭东送走了王恒山和陶秘书,回到屋里便对章瑞红说:“章姐,你真想妥协么?”
“不妥协我还能怎么办啊?刘旭东,你能帮我我很感激,但是这件事我实在是左右不了了,我家的条件你也知道,我只有一条路。”说完,章瑞红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刘旭东赶紧安慰章瑞红说:“章姐,你也别太难过了,离开庭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么?我们再考虑考虑。”
省里的领导插了手,刘旭东知道这件事已经变得非常复杂,就算章瑞红不妥协,刘旭东估计,余善贵受到严厉处罚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了,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根本就没法抗衡,甚至于王恒山也无能为力。
刘旭东去了章瑞红家里之前,他的坚定来自于对余善贵的处罚上,但现在,他不但坚持自己以往的原则,而且要替章瑞红求的一份赔偿。
一个月以后,法院送来了开庭通知书。
刘旭东因为是报案人之一,所以被允许在法庭上旁听。
一切都在按照程序有条不紊的进行,当章瑞红表述自己受到侵犯的经过的时候,刘旭东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章瑞红没有要求法院对余善贵从重处罚。
法院当庭宣判,定性为强X未遂,判处余善贵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三年执行。
这个判决结果在刘旭东的意料之中,他虽然不服,但在法律层面上,毕竟这是章瑞红的事,即使跟自己有关系,那也是间接关系,甚至于谈不上关系,他痛恨自己无能为力,更痛恨现实的残酷。
陶秘书遵守了他的承诺,给了章瑞红五万块钱作为补偿。
定罪以后,余善贵被组织部门开除了公职。
事情渐渐平息了,但刘旭东所面临的却是无休止的负面言论,在这些言论中,刘旭东不乏能听到关于自己跟章瑞红的一些谣言,而更多的则是自己已经在上头挂了号,得罪了大人物,那必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刘旭东对于这些言传表现得很无所谓,他相信政府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有原则的,自己光明磊落,余善贵这件事,他并没有偷偷摸摸的在背后使坏,所以他并不担心,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刘旭东还是被算计了一把。
余善贵被开除以后,一段时间竟然消失了,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刘旭东也曾侧面的跟县政府那些司机打听过,却没有任何的信息,余善贵的离开,几多欢喜几多忧,刘旭东听到了很多不同的声音,但多数人对刘旭东却有了提防,刘旭东很强大,能把人搞下台,这人不能惹,但刘旭东却觉得,自己属于替天行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刘旭东很坦然。
执法大队的工作逐渐步入了正规,在刘旭东的带领下,执法大队如同一只崛起的黑马,不但给安监局带来了可观的收入,而且也把安监局的名声打了出去,以前去企业遭受冷眼的境遇,如今几乎已经遇不到,而刘旭东却没有因此飘飘然,他觉得,这才是政府部门的工作,这才能体现出政府的威严,在当今高唱服务社会的口号下,管理这个词语被刘旭东翻译成不管不理,只有管,才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到位,才能出成绩,出效果。
万振国当然看在眼里,刘旭东这个大队长已经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刘旭东的成绩当然也是万振国的成绩,他很清楚这其中刘旭东给他带来的一切,所以这天临下班,万振国通知执法大队,晚上要一起吃饭,说同志们最近很辛苦,作为领导,他心里很有数,要宴请执法大队所有的成员。
万振国说,他提前跟闫瑞东打了招呼,这顿饭局里请客,本来想让闫瑞东一起去的,但闫瑞东说他去了不太好,同志们放不开,万振国也就没再坚持。
毕竟是一帮同事,所以吃饭并不重要,刘旭东随便选了个饭店。
饭前自然是打牌消遣,刘旭东和万振国一伙,聂琳跟王迪一伙,马明强和孔建各自办了一把椅子,坐在万振国的身后观战。
万振国的牌艺非常好,跟刘旭东一伙那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两人几个回合便把聂琳和王迪打的落花流水。
聂琳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见自己跟王迪老是不赢,便对万振国说:“老万,这样玩下去岂不是我俩陪着你俩玩了么?我觉得这样不行,换人!我要求换人”
万振国哈哈一笑,道:“技术不行就说不行,换人又能怎么样?就依你,换!”
刘旭东见万振国同意换人,便说道:“好,我跟聂队一伙,王迪,你跟万局长一伙。”
王迪脑袋很聪明,打牌也不错,一听跟万局长一伙,他也乐了,说道:“聂队,是不是你嫌我打的不行啊?我要是跟万局长一伙,打到明天你也赢不了。”
聂琳的自尊被王迪狠狠的伤了一把,他板着脸说道:“你不是打牌不行,你人品就不行,跟你一伙,风水不好。”
王迪跟聂琳经常斗嘴,所以即便聂琳这么说,王迪也没有生气,便说道:“可别后悔啊。”说完,跟刘旭东调了位子,四个人又是一阵厮杀。
菜上齐了,聂琳也没有赢牌,自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便起身说道:“不打了,吃饭,什么破牌啊,今天手气不好,我坐东朝西,改天坐南朝北,非的打败你们。”
大家也知道聂琳的脾气,便哈哈一笑了事。
等各自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服务员把酒满上,万振国端起杯子,对自己的手下说道:“最近各位干的不错,特别是刘旭东,进步非常快,当然,大家进步都挺快,我作为你们的领导,理应表示感谢,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感谢各位,来,干杯”
刘旭东端起杯子含蓄的说道:“万局长真是太高抬我们了,工作是我们自己的事,能得到领导的肯定,我们也很高兴,来,我们敬万局长一杯。”说着,看了看周围的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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