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来请安，我也都是回去才用膳的，刚好那时候元毅起来。”
跟大皇子不同，二皇子同贤妃一起住在永宁宫。
苏明曦要的就是这个回答，听她说完，脸上的笑意深了些，“听闻姐姐宫里的小厨房手艺极佳，明曦是个爱吃的，不知有没有这个口福？”
话说到这份上，贤妃也不好拒绝，因此笑着邀请苏明曦去永宁宫用膳。
“看不出来，德妃跟贤妃昨儿个才初次见，就有如此交情。”
两人说话，走在前面的淑妃听得一清二楚，走出凤藻宫，她转身看向两人，神情似笑非笑。
“淑妃可要一起来？”虽然淑妃跟皇后很不对付，但跟贤妃之间，还算是面子上过得去。
况且昨儿个宫宴，她主动提出换位置，也算是帮了贤妃的忙。
“本宫就不去了，这大清早，不够折腾的。”挥了挥手，她扶着宫人的手坐上轿辇，向着宜春宫归去。
苏明曦跟娴妃依次上轿，一起往永宁宫去。
“一起去了永宁宫？苏氏这是何意，想拉拢贤妃吗？”
凤藻宫内，皇后靠在软榻上，听完知画的回禀，不由得冷笑一声。
昨儿个的事儿，就让她挺不痛快的。
身为皇后，她自然有机会接触到贤妃的二皇子，可他却从未亲近过自己。
每次见到，不是躲在贤妃或者乳母怀中，就是哭着不肯靠近她。
她知道，定然是贤妃教唆的，生怕一个不查，儿子就折在自己手里。
“娘娘息怒。”冲着娘娘行礼，知画开口劝着。
“本宫倒是要看看，她们还能做什么？吩咐你的事儿，都办好了吗？”
“娘娘放心，都办妥了。”再度福身，知画回应道，知琴从殿外进来，皇后挥了挥手，让知画退下。
——
“贤妃姐姐的永宁宫，瞧着可真是雅静。”随着贤妃一起进入永宁宫，苏明曦打量着陈设布置，开口称赞道。
“元毅体弱，本宫又不喜那些花草，索性便如此布置了。”
同苏明曦一起进到殿中，贤妃吩咐人将二皇子带来，又命人传膳。
一进殿，二皇子就瞧见了苏明曦，顿时眼前一亮，向着她走过来。
“元毅还真是喜欢你。”见他如此，贤妃宠溺的摇摇头，“还请妹妹多担待。”
小孩子缠起人来，实在是累人得很，二皇子长在贤妃身边，她自然清楚。
“贤妃姐姐客气了，二皇子很乖巧。”许是体弱，他不像一般孩子那样活泼好动。
到了她跟前，也只是扯住她的衣裳，便没了其他举动。
伸手抱起二皇子，将他放在特意制作的椅子上，宫人们将早膳呈上来，苏明曦瞧见了二皇子的日常饮食。
跟昨天宫宴上的，差别似乎不大，瞧见桌上的食物，二皇子立时有些不高兴。
注意到苏明曦的目光，贤妃脸色微微一变，德妃会来永宁宫，确实出乎意料，以至于她没来得及做些安排。
“妹妹，这些食物……”有心想解释一二，可想到自己昨天说的话，便没再出声。
“贤妃姐姐，我知道你忧心二皇子体弱，所以饮食上格外注意，可就算体弱，也不能总吃这些。”
“你也知道，我也是体弱，九岁那年差点就没了，后来慢慢调养，才有了今日。”
身为母亲，自然是疼惜自己孩子的，苏明曦猜想，贤妃应当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妹妹，你说的那些我岂会不知，只是元毅跟旁人不同，他的身子不能太过滋补，不然反而成害。”
“若是可以，我怎会愿意只让他吃这些？”说到这儿，贤妃眼圈红了起来，她深呼几口气，让自己情绪平复。
“也是怪我，没能保护好他，才酿就了今日。”她如此说，苏明曦不由得想到之前张海说的。
果然，贤妃的早产，是有蹊跷的。
“是明曦不好，惹得姐姐伤心了，太医院那边怎么说？他们就不能想想辙吗？”
眼下二皇子还小，可总会长大的，到时候需要各种营养，只吃这些肯定不行。
“元毅现在用的方子，是皇上身边的刘杨给的，若皇上身边的人，我都信不过，那就没谁敢相信了。”
“刘总管说只是眼下，等元毅再大一些，就能换方子了，到时候吃喝上也会变一变。”
每当想到这些，她心里的疼才会少一点。
苏明曦点头，若方子是刘杨拿来的，那应该不用担心，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
再怎么说，二皇子也是皇上的骨肉，他总不至于要害二皇子。
不过……
既然二皇子的身体不适宜滋补，那皇后一直以来送的药材，是刻意还是无意呢？
自己入宫之时，贤妃特意让人送的药材，又是何意？
心中思索着，面上却不露，在永宁宫用过早膳，苏明曦这才离开。
走的时候非常艰难，毕竟二皇子攥着她的衣裳，好不容易才让他松手。
往永福宫回的路上，苏明曦还在想这事儿，她没有直接问贤妃，直觉告诉她，贤妃是不会说真话的。
不管是当年早产，还是皇后的用意，她都没有证据，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回到永福宫，苏明曦换了身衣裳，还没等坐下，刘杨就来了。
除了那尊红珊瑚之外，昨儿个皇上醉酒说的那些东西，全都送过来了。
不仅如此，还详细讲解了好处，以及都有谁曾讨要过。
等刘杨走了，苏明曦瞧着殿内的各种宝贝，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得了宝贝，自然是高兴的，可这么多宝贝……也不知要招揽多少仇恨。
“娘娘，刚才蓬莱宫来人了，想讨要香囊的方子，奴婢见笙兰那儿还有，就抽了一张给打发了。”
冲着苏明曦福身，萱草回禀道，她比豆蔻心细，因此永福宫的内务，几乎是她打理。
“知道了。”应了一声，苏明曦不是很在意，宫里的那些香囊，方子都出自永福宫。
“除了月影屏风，其他的都收起来吧。”想了想，她吩咐道，萱草应声，带着人将东西都搬了下去。
靠在软榻上，她喝了口刚做好的奶茶，捋顺着自她进宫后，发生的所有事。
不知怎的，总觉得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