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直接朝着楚天走去，伸出的手指完全是松骨的手势。
可人们还是发现了几分端倪。
楚天虽然一直看起来被暮沉所压制，但楚天好像真的从未服气过。
而看暮沉，即使现在他好像掌握了战斗的所有主动权。
他的步伐却还是有些不太稳健。
犹如真的忌惮着什么东西。
楚天孤舟之下的手紧握着无鞘：“你还有一分钟。”
暮沉语气粗了许多，如同内心丝毫不平静：“一分钟又如何？一分钟足够我卸下你的所有武装！”
楚天的声音却依旧在兜帽之下传来：“那如果我挺过这一分钟呢？”
暮沉又一愣：“不可能。”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楚天，若放在刚才，我真的想过你要是认输了我就自我了断，我只想争一个面子。”
“可现在我只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一个天才！”
暮沉距离楚天的距离越来越近。
同时手中的绿光也更加照耀在楚天的全身。
近距离接触绿光之下，楚天本就混乱的感知变得更为混乱。
毕竟对于正常人来说，哪怕仅仅是听到自己体内血流的声音，便足以逼疯大多数人。
奈何楚天却稳住身形站起了身。
无鞘紧紧握在他的手中，即使呼吸依旧粗重，可他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不可能！你身上增益的闪烁状态早已让你无法操控躯体！”
看到楚天的动作，暮沉失声大喊。
楚天的回答...则是继续转起了无鞘。
绿光依旧明灭，暮沉紧咬着牙关让楚天身上的增益状态仅仅保持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若放在之前的选手身上，也许半分钟内他们便会彻底疯魔。
楚天却扭了脖子。
脑海中清凉偶尔氤氲而出，虽然无法驱散暮沉所释放的增益医术，却也能提供某些聊胜于无的帮助。
不过支撑着楚天站起来的，与那加分系统或者与未知的意志无关。
“你低估了一个东西。”
楚天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
“我的适应能力。”
他叹了口气。
暮沉对他的战斗技能极度了解没错。
可暮沉不清楚的是，楚天的技能栏里还躺着一个几乎被他忘记的技能。
求生技巧（宗师级）。
这个在游戏初期帮助楚天良多的技能随着楚天实力的增长逐渐边缘化，可那前世的求生专家的本能依旧存在。
求生的含义不是下楼扫码买杯奶茶。
而是在最严峻的环境之下，依旧能保持存活，甚至可以活的很好。
这里面最需要的...便是适应能力。
早在暮沉释放生命医术开始，楚天技能栏中的求生技巧便开始了疯狂的闪烁。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楚天才能逐渐适应那种非人类一般的折磨。
在梦魇空间内，暮沉也许不会彻底杀死楚天，但他确实会彻彻底底的折磨楚天的精神。
楚天站稳了身型，却也止步于此。
即使自己适应了这种折磨，可身躯的操控性依旧还是弊端。
他暗中叹了口气，哪怕是击杀千心蚰蜒之后，自己对自身的认知也不算清晰可见。
可来自暮沉的增益，却也不仅是精神方面。
谋而后动，即使楚天是个莽夫没错，可面对暮沉这样的敌人，若是稍微的轻敌，便会把这些破绽无限制地放大。
“你还有四十五秒。”
楚天悠悠吐字，他看向停顿不前的暮沉：“你不是很想装回来吗？”
“机会给你。”
无鞘微微在楚天身侧一甩，正好平行于腿侧：“来，杀了我。”
看到楚天如此做派，暮沉的面色都黑了几分。
“楚天，我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你为什么还要硬撑！”
“你难道真的要在此被我羞辱！？”
“承认别人也是天才很难吗？”
暮沉的话语中甚至多出几分哀求。
他是医者，治病救人乃是本分，若真不是被逼到绝路，他真的只是想给楚天一些教训。
楚天却微微一笑：“你以为你很温柔？”
暮沉一愣。
“别闹了，傻孩子。”
楚天已然抬起了无鞘的刀锋。
“这是一场死斗，结局只有我活着，或者你站到最后。”
“任何的犹豫与心软都会成为你的软肋，如果放过了我，你会不会在无数睡不着的夜晚想起那天为什么会被我吓退？”
暮沉不由得向前迈步：“那你呢？承认别人也有长处很难！？”
楚天微微摇头：“不难，无论是你，还是王海，哪怕是之前的那么多选手，你们都有我并不擅长的优点。”
“可这又如何？”
哪怕楚天在说话，刀锋却一直指向暮沉的咽喉。
“天才之间，也分上下，最强之人，也有高低。”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可说出的话却狂妄至极。
“第一就是第一，我可以尊重我的对手，但我不会把我的位置让出来，除非我死了，或者有更强者把我打到服气。”
暮沉手中绿光闪烁：“这还不够！？”
顷刻间，绿光爆闪，楚天的嘴角再度颤抖，显然承受着某种难言的折磨。
可他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地开了口：“你没有动手。”
暮沉紧咬着牙关：“你在逼我！”
楚天一甩刀刃，无鞘直接横亘在前：“怎么？你不想坐下这第一的宝座？”
暮沉拳头紧握：“我知晓这胜之不武！”
楚天却嗤笑出声：“赢就是赢。”
“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赢了，便会有无数人自发地吹捧你。”
暮沉面色一沉，下一瞬绿光再次闪耀几分。
楚天不得不怒目圆睁对抗着更加混乱的认知干扰。
甚至宗师级求生技巧所带来的适应能力，也无法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奏效。
绿光与黑烟的双重加持下，暮沉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选择的目标不再是楚天的肩窝。
手指的弧度也不仅仅是给楚天松骨。
而是直指失神的楚天的咽喉。
他受够了这一切，受够了哪怕在自己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也要被楚天说教！
手指距离楚天越来越近，暮沉心中一切慈悲早都在暴怒中消失。
他急需证明自己！
下一瞬，白光闪过，甚至驱散了暮沉身躯之上的黑烟，使得两人的周边涌起几分烟雾。
“断风。”
暮沉手指上鲜血涌出，即使瞬间愈合可他却满脸慌张。
无他，刚挥完刀的楚天就站在他面前。
哪看得出之前虚弱至极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