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令人看不透的深邃。
男子凝望着四人消失的方向，掠过一丝沉吟，脚下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跟过去，耳闻一声哄笑声响起，男子轻蹙了下眉头。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张自立。
“长得那么见不得人么？竟然还带面具，哈哈。”张自立哄笑道，场中一百多人附和地大笑出声，只有观众始终无声，从男子的气质跟身材来看，这面具下的脸绝对比张自立那粗犷的大脸要好看很多。
男子面具下的唇角微微扬起，众人见他脚步一动，好听的声音懒懒道：“没，只是担心你认输下场。”
一言既落，众人哗然。
“好好听的声音！”
“臭小子，够嚣张！”
唯有张自立皱起了眉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他不由地提起了警戒之心，这一战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为了一个红章战神的勋章他可是等了一年，期间故意打探各种对手的消息，还刻意避开从人界来的五位强者，终于磕磕碰碰地维持了四十九连胜，就差一个战果！他就能赢得武王场奖励给五十连胜的500分，这可相当于他避开了最后面最艰难的十场战斗，可以直接达到红章战神。
为了得到这条捷径，张自立可是花了不少灵石给竞技场的人，对方才告诉他这么个规则漏洞，如果输了……五十连胜失败，张自立不用想也知道他与红章战神无缘了。多少半神级武王就是止步在这最后十场前，十多年未前进一步。更别说他只是一个刚突破半神级没多久的新手，但也正是借着这份实力的自信，张自立想搏一搏。
所以这一战他一定要赢！
认输，更不可能。
司仪一声“开始”响起，张自立冷笑道：“这一次，我一定要赢。”自信的喝声落下，观众席响起喝彩声！
“长胜将军，自立威武！”声音回荡场中久未歇，伴随着张自立取出武器大刀砍向对手，那有一米长，几百斤重的大刀，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叫好声整齐划出，张自立带着无人可挡的气势冲向对手，而黑袍男子始终一动不动。场中屏息地看着这最关键的一刻，一百多名城卫连气都不敢喘。
“砰！”
身影闪动间轻巧地踩在了刀刃上，男子伸腿横扫，正准地一脚踢在了张自立脸上，连人带刀一起飞出，砸下战台。
全场一静……
一百多名城卫呆滞着脸，见黑袍男子淡定从容地落在原地，连衣袍都似乎未掀起过一角，这一战就已经结束……
一招！
观众席无声。
城卫们艰难地动了动眼珠子，躺在战台下动弹不得的张自立脸上一个脚印清晰地印着，他呆滞地转了转眼珠子想看向对手。可男子却连看他一眼都懒，似乎赶着什么事直接就下台走了，只有一句话穿过空气与人海响在张自立三人的脑海中，这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打遍全城无敌手，嗯，我就是喜欢这么嚣张。”
擦！
张自立瞳孔缩紧，而隐在观众席的两名城卫在听到这话瞬间跳了起来，面有惊恐，失声道：“是他？！”
待人走了，观众席爆发惊天的议论声。
“好厉害的气势！”
“刚才他动的那一下我都觉得心脏要被捏爆了，下意识地躲不了，也根本没法躲啊。”
“你也这么觉得啊！我刚才也是，太强了。”
听着众人将他摒除在外的讨论，张自立想动动不了，连想开口说话都不行，强大的气势就压在他身上，使得他动弹不得，就连人走了这气势还未褪去。张自立要哭了！什么打遍全城无敌手，妈的他就算打遍天下无敌手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神级啊擦！
神级变-态无缘无故来冒充武王，这摆明就是要来教训他的！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就算连打十场也比这场有希望好么……
感觉着勋章骤降的分数，张自立想哭哭不出来。
五十连胜没了……
红章战神也没了……
就因为他骂了他一句不是男人……
他妈的也太记仇了！
……
秦素与黑狼沿着人群在走，翟小五对一旁热闹的街道看得目不暇接，小恶突然从空间通道出来，愤愤不平地报告道：“娘亲，他躲进了一间女人很多的地方。”
秦素脚步一顿，“女人很多？”
“男人也很多，而且还很香。”小恶点头说。黑狼吸了口口水，啐道：“妈的肯定是在肉店大吃大喝去了。”
秦素斜了他一眼，翟小五歪头认真地请教道：“哥，女人很多又很香？那是什么地方？”小恶皱眉回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都露胳膊露腿，看到我还叫小妹妹，这不是我能来的……”说起这个小恶就来气。
小妹妹？
他是男的好么！要不是娘亲说了不能乱来，他肯定给那两个女人一个教训，秦素嘴角抽了抽，他已经知道咒术师去的是什么地方……沉吟了会，她道：“小恶你把人从里面带……”出来两字刹那打住，若是让小恶看到不该看的……
秦素改口说：“我们去门口堵他。”
“好。”
三人都没有意见。
四人很快在对面酒楼找了个靠窗位，目光紧盯着怡红馆的门口，为了转移他们三个小的注意力，秦素点了不少菜，连带小四都憋不出肉香上来大快朵颐。
而见他们的穿着原本怀疑他们是否有钱吃饭的小二，在看到秦素丢出数块灵石后，连上菜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尾随在后的黑袍男子望着二楼的他们几个，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即闪身消失在原地，秦素有所感地看向人消失的方向。眼底掠过丝疑惑，瞥见黑狼在一旁与两个小家伙抢食，一点感觉都没有……秦素暗叹是自己眼花了。
“小二，来壶酒。”秦素淡声唤道，一壶暖酒很快就送了上来，她的余光始终注意着怡红馆的情况，进去一个小时了，竟然还没有出来。
小二是什么人啊，每天接待客人众多，别的本事没有但察言观色还是有几分内行的，见带孩子上桌的小哥余光频频向怡红馆望去，他哈腰笑道：“二位小哥可是想上馆子里玩玩？”话间余光是看着黑狼与秦素，小五跟小恶毕竟太小，他自然也没往这方面想去。
秦素喝酒的动作一顿，又恢复如常。
见“他”默认，小二笑道，露出是个男人都懂的神色说：“这怡红馆的姑娘个个水灵，功夫更是不错，小哥好眼力。”
“功夫不错”四个字钻进耳朵，三个家伙吃饭的动作一顿，黑狼睨了小二一眼，简略地重复道：“不错？”
“当然。”小二吹嘘说。“不止不错，还厉害得很。”只要是进去的男子，没有过上销魂的一夜是不会甘心出来的。
黑狼露了露牙齿，危险地道：“有多厉害？能打得过我们吗？”
“打？”小二笑得乐不可支，“小哥原来你好这一口……”
秦素：“……”
黑狼一头雾水，啐道：“什么这口那口？”
小二被黑狼这一打岔，胆子越发大了，当下暧==昧地眨眼道：“进馆子不就是找这口跟那口吗？”
“菜呢？你们不送了吗？”秦素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两人的来回对话，醒觉过来自己说的太多了的小二讪讪地闭了嘴，送完最后几道菜回来后，又八卦地开了口：“唉，二位小哥你们不用去了。”见黑狼眼露疑惑，他接着惋惜地道：“原来怡红馆今天被位大人包了场子，其他人是进不去的。”
“那之前的客人呢？”秦素眉头微蹙，包了场，那他们盯着的鱼岂不是溜了？
“不晓得，我也是刚听掌柜的说，据说是今晚进去的客人啊都是被请进去的，里头来的是竞技场的大人物。”小二压低声音说。
秦素眉头一挑，竞技场的大人物？
“都是战神级别的高手，最低的也是武王，厉害着呢，我看他们很可能是为了天琊新队员一事而来，且这包场请客的人肯定是竞技场里头的大人物……”小二附身在秦素身旁小声说，秦素闻言沉吟，果然还是为了团队赛一事……
小二刚要直起身，倏然嗅到一阵好闻的清香不禁下意识地多嗅了两下，又有些疑惑地脱口而出，“哪来的女子香？”一低头，瞅见秦素的侧脸，心跳无意地漏跳了几拍，脸更是红了红，两只眼睛盯着秦素不禁移不开了。他他他是女的？
此时正专注的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失礼，也没注意到桌上的三人都已经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六只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连秦素也已经回过神来，皱眉看着他。
小恶放下筷子，黑狼舔干净嘴巴，空间通道一个开启，三人消失在原地，等再回来时，只剩下拍拍手示意解决了的黑狼跟小恶。
翟小五已经乖巧地替他们夹了一碗的饭菜，两人仿若无事继续坐下吃饭。翟小五对秦素唤道：“娘亲，你也吃。”
秦素目光轻柔地望着他，“好。”言语间并没有过问小二到哪里去，一顿饭吃得若无其事。只剩下到处遍寻不到人影的掌柜骂骂咧咧地说要扣他工资，赶他出门。
秦素几人依旧不动如色，半壶酒下肚，在大冬天的日子也暖和了些。
可没多久便有人送信到她们这一桌，送信人是个脸红红的八岁女孩，她脆声道：“大姐姐，有位大哥哥让我告诉你，等会在十八行巷见面，不见不散。”黑亮的大眼睛瞧着秦素不似说谎，又腼腆地红着脸，嗫嚅了一句：“他还说很想你们。”说完转身就跑了，弄得四人一怔。黑狼翻了个白眼道：“没事想老子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