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舟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温九倾看的出来,他眉间始终带着淡淡的忧虑。
她早知萨摩耶此人不简单,只怕和秦北舟关系也不一般。
然而越靠近皇城,气氛越不对,一则流言传的天花乱坠。
“哎!听说了吗?定北王竟是皇室血脉,先帝亲子!”
“我也听说了,难怪定北王如此骁勇善战,颇具先帝当年的风范!”
说的好像这人见过先帝似的。
“你们可知,定北王之名,秦北舟三字,都是先帝亲自取的!”
“这消息必然不是空穴来风!先帝能给定北王取这个名字,可见对定北王的看重,听闻定北王自出生起,先帝便格外喜爱他,这里面必是有些门道的!”
“.....”
酒楼里,温九倾听着隔壁桌的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越靠近皇城,越传的凶。
温九倾拧着眉头,抿唇看着秦北舟,几次想问,但又没开口。
后者跟个没事人似的。
反倒是陆文璟脾气大些,吊儿郎当的一脚踩在隔壁桌上,冷笑道:“私自妄议皇室,妄议定北王,知道是什么罪名么?拔舌都是轻的。”
那桌人看着这个漂亮的男人,目露凶光,气势强硬,一看就不好惹。
一个个心虚的闭上嘴上,灰溜溜的溜了。
酒菜上桌,陆二少抽出筷子,漂亮男人毫不在意吃相的说:“坊间百姓都喜欢听风就是雨,不必在意,吃饱了好上路。”
这话说的几人沉默不语。
从酒楼出来,秦北舟抱着三个宝宝回马车上取暖。
温九倾故意慢了几步,拽过严鹤,避过马车道:“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严鹤木讷的摇摇头。
温九倾眯眼看他:“装傻打爆你的头!”
严鹤:“.....”
“流言内容有几分真假?”温九倾压低了声音道。
虽说是流言,但有句话是对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事关秦北舟的身世,她忍不住想知道。
而且这个时候放出这种流言来,摆明了是想将秦北舟推到风口浪尖上。
对方显然知道秦北舟要回皇城了。
“这个.....”严鹤很为难,这让他怎么回答啊?
“啧,说句话能为难死你?”温九倾蹬了他一眼。
严鹤一抬头:“主,主子.....”
温九倾嘴角一僵,讪讪的回头,秦北舟就站在她身后。
勾唇笑道:“温宝想问什么,怎么不来问本王?”
温九倾抿唇。
严鹤如获救星:“属下告退!”
溜的比兔子还快。
秦北舟靠近,用自己身上的狐皮披风裹着她:“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何必为难严鹤。”
温九倾面无表情:“问你你会说吗?”
秦北舟顿了顿,眸色有些深:“本王说过再不瞒你,温宝想问那些流言是否属实?”
温九倾点点头。
秦北舟轻笑了下,揉了揉她的头:“去马车上说,外面冷。”
马车里很暖,三个宝宝去了陆文璟他们马车上。
秦北舟沉默了片刻,说:“是真的。”
温九倾顿住了。
是真的?
“秦北舟这个名字,是先帝给取的,你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吗?”
温九倾从秦北舟的语气中听出了丝丝孤寂和嘲弄。
秦北舟,以北秦国之名给他取名,这份恩宠和殊荣,连皇子都不及。
可见先帝对秦北舟的看重。
秦北舟握着她的手,低声说:“曾经本王也以为,这个名字是无上的殊荣,可父王告诉我,这个名字是枷锁,是诅咒。”
温九倾闻言,浑身一震。
诅咒?
“秦北舟,本王注定是北秦的一把利刃,一叶孤舟,孤寂终生是本王的宿命。”
他只是先帝的一把刀,在外安定边疆,在内遭帝王猜忌,忌惮,一生不得安宁。
温九倾握紧的秦北舟微凉的大手,暗骂皇家无情又无耻,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摸了摸秦北舟的脸,轻声说:“有我在,你不会孤寂终生,我们还有三个宝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守着你。
这个男人,总是能让她心疼。
秦北舟将她搂进胸膛,嗓音暗哑道:“父王当年与先帝情同手足,据说我母妃原是说亲给先帝的,与先帝两情相悦,可先帝身为皇子,要继承大统,不可能只我母妃一人,母妃放弃了进宫,转而嫁给了我父王。”
“后来母妃早产,有了我,旁人都说母妃在嫁给父王之前,便有了身孕,先帝又对我百般疼爱,更坐实了流言蜚语,先帝驾崩后,慕元帝上位,大杀四方,遏止了闲言碎语,再无人敢提及。”
温九倾静静听着,沉默道:“那你真的是.....”
秦北舟笑了笑,低声说:“老实说,本王也不知道,不过本王的父王只有一人。”
去他的先帝之子,谁稀罕。
“那萨摩耶和你,是什么关系?”温九倾忽然又道。
秦北舟顿了顿说:“他是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