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房好歹是个读过圣贤书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总不至于再胡搅蛮缠。
“你们去准备。”张兰对着两个伙计发话。
然而,张兰还是高估了李子房的为人,伙计一走,趁着醉意的李子房不仅没有收敛半分,反而想着伸手去抓张兰的衣袖!
当张兰退到项子舒身后时,李子房那伸出的手也僵住了,神情多有受伤地看着眼里有些惊慌的张兰:“兰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他以为他来了,张兰会像从前一样扑进他怀里,就算生气也只是娇嗔几声便罢。
这样冷漠的张兰,是他从未见过的,仿佛就是变了了一人。
不知道是心里难过,还是看见张兰如今躲在另外一个男人身后,李子房心里窝火。
“兰儿!跟我回去!”再次伸手,被项子舒抬手拦下,李子房气急,几番拉扯下,项子舒也没有先前的客气!
遂着那一拳下去,李子房身子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抵在墙边才稳住身形!
李子房脸颊是结结实实地挨了项子舒一拳,靠在墙边有些晕眩,脸上也麻木,随后是火辣辣的疼痛感。
这一拳也算是把李子房的酒给打醒了三分。
他看向项子舒时,只见其义正辞严地对他开口:“你若是真心爱护兰娘,便不会让她遭受欺辱,如今你有何脸面来此相见?”
关于张兰的事,项子舒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更知晓外头传言外室逼迫郡主退婚一事。
但他并不信外头传言,一个外室,有何能逼迫郡主退婚?不过是李家二公子不在意这门婚事罢了。
如今看见李子房,项子舒庆幸恩人不曾嫁给这样的男子,更为兰娘脱离苦海而感到高兴。
为人夫者,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子被家中欺辱以至小产,险些丢了性命,便是个没有作为,没有担当的。
“欺辱?你知道什么?若不是她偷人在先,我……”李子房本想着反驳项子舒,却在看见张兰幽怨的那双明眸时噤了声。
面对李子房泼来的脏水,张兰没有丝毫在项子舒面前解释反驳的意思,她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又如何解释呢?
都说女子名声最为重要,她如今只觉得没什么比命重要了。
“夫妻一体,本该彼此信任,公子既从未信任过兰娘,还请莫要再纠缠!”
项子舒并不在意李子房话中真假,比起一个和离后还纠缠不休的男人,他更信张兰的为人。
信任二字,似乎是在一瞬间摧垮了李子房,他当日的确是对张兰不信任,也是生气玉儿口无遮拦……
若是当时他能护着,他的兰儿也不会受到欺辱,更不会小产让他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李子房砰的一声跪了下来,顾不上膝盖的疼痛,目光自责地对张兰哀求:“兰儿,是我没用,你若愿意,我们重修旧好,你若不愿,我再不来扰。”
“我与公子缘分已尽,情意寸断,只愿公子另待良缘。”
张兰的语气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坚定决绝,如今若是再回到那吃人的伯爵府,便真是嫌自己命大。
如今她,的确应该听从长郡主的话,不做那些自不量力的事。
她一平头百姓无依无靠,出事后连李家伯母也嫌她丢人不待见她了。
原本,就不该来这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