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朝臣没谁在意执金吾的公子被抓捕的消息,他们的注意力仍旧在御史台以及九卿官署之上。
御史台的权柄官职对他们的吸引力无疑是最明显的,别的事情倒是值得撇了一眼。
仅此而已,至于九卿官署的官位,乃是那些无限接近九卿序列的官员方是能够争取的,自然而然不能随意插手。全网 .
对于空置的九卿官位,大农令等好几位,都是先后有着人进入他们的官署。
毕竟之前大农令被丞相甘罗直接推出菜市口斩首,其余几家九卿在几年前殒身,没有留下安排合适的替代者。
现在九卿官署都有些狼狈,在他们的安排下面,皇帝陛下自然应该同意他们的打算。
找些官员先入主九卿官署,再是徐徐图谋,当然在皇帝陛下面前,他们的意思则是打理九卿官署,以至于不那么狼狈不堪。
至于御史台则是大部分朝臣们争论的地方,毕竟御史台涉及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
从级别和官位数量上面来看,都是要比九卿官署多得多,再是御史大夫有着极其合适的人员。
他们想要掌控御史台是不可能的,他们得朝臣不可能允许,皇帝陛下同样不可能允许。
只能在御史台里面安排属于他们的人员,再是想着徐徐图之。同时派人前去劝告大儒言正忡接收他们的邀请。
在整座帝国来说,没有谁比言正忡更有资格坐上御史大夫的位置,只要他们推上去言正忡,皇帝陛下自然没有理由有任何意见。
抱着这样的想法,对于御史台的争抢就更加激烈,咸阳弥漫着风声鹤唳的味道。
自然而然没有谁在意执金吾家的公子被神秘人抓捕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这都是极其微弱的事情。
执金吾待在家中,完全没有想要掺和朝堂争斗的想法,之前有人邀请他,倒是出面过几次。
但是现在自家的嫡子被神秘人抓走,不知所踪,不知死活,让他怎么有争权夺利的想法。
在咸阳这座都城,他始终想不通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量敢把他得儿子直接抓走。
要知道他执金吾可是手里面握着帝国都城的守城军,即便是九卿看见他都必须要恭敬点。
以前军部尚书柳如逝在咸阳坐镇军部的时候,执金吾倒是有些收敛,担心柳如逝对他出手。
只是当柳如逝去了帝国南境岭南道和江南道,那他执金吾便是帝国朝堂武将序列最高的存在。
从这点来看,可以比肩帝国文臣序列的两位丞相,谁有胆量神不知鬼不觉的抓走他的儿子,连是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咸阳之内如这般的人员可是不多,能够反侦察于他执金吾队伍当中的随从,不是简单人物。
……
……
秋意浓时。
阳光灿烂的天空,展示着最晴朗的一面,光线带着淡淡的热意来到世间尘埃。
空中飘荡着淡淡刺骨的寒意和冷意,好似幽深山涧当中水流冒出来的阵阵寒峭。
即便是在光线之下,仍旧感觉到背后阵阵的不舒坦,冷汗顺着颈背流淌着。
自两位丞相同列朝堂开始,离偲和甘罗这两位师兄弟便是没有在一起明面出现过。
即便是朝堂上面,都是隔着一点距离,在私下更是从未有过见面,不是因为要避嫌什么的,只是两人关系不怎么好罢了。
昔年,离偲是帝国独一无二的丞相,甘罗还是学宫当中的学生,对于离偲这位师兄有着崇敬。
只是当甘罗走上朝堂,成为帝国又一位丞相之后,师兄离偲那股光辉般的光环便是消失,离偲再不是甘罗眼中的离偲。
一切自然而然变得平淡,两人没有交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因而私下漠然到了极点。
只是前不久,皇帝陛下突然提出那道严肃的旨意,开始渐渐谋划起来,离偲和甘罗的交集才是变得深厚起来。
到现在,离偲终于是明白为何甘罗能十二岁拜为丞相,正是因为皇帝陛下的这道旨意。
不管甘罗的站位如何,对于皇帝陛下的这道旨意都是无条件的执行。
离偲抬起手,端起酒杯在屋内踱步,没有敬酒于甘罗,而是看着外面的太阳。
“那位老大人,终是回来了?”
坐在椅子上,双颊有些醉意微红的甘罗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笑着说道:“没想到师兄都走到这一步,还是对于那位称呼老大人。”
离偲苦笑着道:“自然该如此,那位再是如何,比我们俩之前略低又怎样。”
“在你我还是学子的时候,那位老大人便是帝国的元帅,掌控着帝国的军队。”
“又是在后面有着灭国的功绩,在帝国来说,南军元帅的地位不比军部尚书弱。”
“而且现在他又是帝国太尉,同时兼任军部尚书,掌握着帝国的兵符军权,年纪又是比我们大,叫声老大人,没错……”
甘罗嘿嘿笑了笑:“师兄何必紧张,师弟又没有说师兄说错了,只是你我面前,何必装作这般。”
“项太尉回咸阳,面对之前群臣弹劾未消的局面,如此迅捷的下手,可见其心烈然。”
“摆明抓走执金吾家的公子,是打算直接收回执金吾手中咸阳的守城军的军权。”
“再是皇帝陛下把另外一半来自太常卿仝致远手中的交出去,怕是这件事情的主导,便是变成了那位项太尉。”
离偲想了想,脑袋喝了些酒,有些迟钝,却不是不明白,担忧的道:“如若只是单纯收回执金吾手中守城军的军权,倒还说得过去。”
“若是想要直接出手,一网打尽,怕是咸阳的风暴顷刻间便会到来。”
“那位老大人生性刚烈,做事历来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年凭借这般性格,迅速拿下南方最强的岭南道越国。”
“要是他收回军权不说,再是跟着执金吾身上查出些什么,直接开始大杀特杀。”
“那位老大人可不像师弟那般,做了事情,还想着用后手遮掩半分,到时候……我们头上都没遮雨的青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