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便先离开了。”白苏苏放下手中的茶杯，带着山语从这里离开，留下那两位大人面面相觑。
工部大人扭头看向唐见山，语气迟疑，“我怎么总觉得，这次春闱结束之后，朝廷会有一次大动荡。”
“今年能够脱颖而出的人，定然比往前要好上许多。”唐见山看向工部尚书，却没有回应工部尚书的后半句话。、
今年何止是大动荡，恐怕是大换血。
白苏苏不知晓身后那两个人心中的震撼，而是走到点心铺一楼的厨房中，又拿着紫薯和山药，教给其中一位厨娘新的糕点。
等教会她这些，才又悠闲的带着山语回了皇宫。
后面春闱的事情一直顺畅的往后进行，白苏苏则是保持每两三天出宫一趟。随着时间的推移，见都城中遇见越来越多前来赶考的学子。
在春闱考试的这一天，白苏苏同周溪溟一起，微服出宫，去了学子聚集最多的茶馆。
一到里面，就见三五学子拿着书箱，在那里相互交谈，其中不乏出现之乎者也。这些学子都是贡生，颇有一种集结所有学霸于一屋的感觉。
走到一角无人坐的地方，点上一壶清茶，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不远处人的交谈声。
“听说今年的题格外不简单，就连百晓生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我也听说了，往年百晓生都会在扇子上写难或写易，今年带着的却是空扇。”
百晓生？
白苏苏好奇的看向对面坐着的三四个学生，声音温温柔柔的，“打扰各位，不知你们说的百晓生，是个人？”
“百晓生此人极为神秘，谁都不知道他是谁。”书生回答，“只是每次春闱的时候，他都会在此间茶楼放上一把扇子，上面会说今年考题是难是易。”
书生抬手指着二楼挂着的那把空白的扇子，带着惆怅，“到了今年，却空有扇子，而不知难易。”
“我觉得他也是告诉了你们的。”白苏苏笑着看向那书生，“既然是空白，那是不是说明，对有些人来说是简单的，对另一部分人来说，反而是难得。”
“不可能。”书生想也不想的摇头，“题目本就有规律可循，怎么会有如此的题目。”
见书生不相信，白苏苏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来继续喝茶。她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茶为何会比刚刚好喝？”
“我换了一壶。”周溪溟给白苏苏又倒了一杯，“这里的茶叶是从家里带过来的，是今年的春茶。”
如今能喝到春茶，确实不可多得。白苏苏也从袖口中拿出两包用油纸包着的点心，放在周溪溟的面前，“今早做的，快尝尝。”
白苏苏带来的是比较甜腻的红豆酥和清苦一些的茶粉点心。
“这红豆酥佐茶最好，这茶粉点心的还是单吃味道更好一些。”周溪溟两样都吃了一些，出声评价。
“自然。”白苏苏颔首，“这茶粉点心本就是用茶做的，再配上茶，可不就有些苦上加苦了。”
一旁的书生听到他们小声交谈的声音，见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收回注意力，和其他的几位学子开始压今年的题了。
按照往年春闱题目的了解，如今的这些人，都开始各抒己见，各有各的道理。白苏苏坐在那里，喝茶吃点心，听的津津有味。
“可惜，没有一个沾上边的。”白苏苏凑近周溪溟，小声的在他耳边开口。
“说起来，那三道题，我还曾给敬云做过。”周溪溟淡然的喝了一口茶，对上白苏苏那震惊的神色，轻笑一声，“做的还不错。”
“我说白敬云这几日怎么总是缠着我问东问西的。”白苏苏无奈的看向周溪溟，“原来是你在背后做了这些。”
“只是想要看看他的见解罢了。”周溪溟握住白苏苏的手，“你可有让他入朝为官的打算？”
“这都看敬云怎么想的了。”白苏苏对这些并不强求，“看他喜好。”
见她如此回答，周溪溟便没有再问这个。
“不知可否拼个桌？”一个少年背着书箱，笑呵呵的站在那里。
“坐吧。”周溪溟让出一个位置给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别的学子的衣服都是一尘不染的，为何你身上的衣服却带着许多灰尘？”
“我是连夜赶入京城，还没来得及换衣裳便来了。”少年从怀中拿出两块饼，大口大口的开始啃，“这饭都还未吃上。”
“按理说，参加春闱，应当在过年之后就有消息，你为何会选择这般晚来？”白苏苏见他吃的噎住了，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少年道谢喝了一大杯水，擦了擦嘴角，小声开口，“我在路上遇到了几个行踪可疑的人，好奇的跟了一段路，才导致慢了几天。”
“行踪可疑的人？”白苏苏来了兴趣，她好奇的询问，“你可有发现什么？”
“那些人一直在暗中收购粮食。”少年小声的开口，“听说他们卖空了好几座城池的粮食，还让那些没粮食吃的人去都城白家商铺去买。”
听到这句话，白苏苏嘴边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一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一双眉头狠狠地皱起来，“你可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
“听口音是边塞那边的人，很有可能是鹰族的人。”少年小声开口，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
中原地区的粮食不足，鹰族这种全靠中原粮食的自然也不好过。只是白苏苏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用折中的法子来买这些粮食。
“他们买了这些粮食，都放到哪里去了？”周溪溟看向少年，声音微沉。
“有专门的一批人负责运送，送去哪里我就不到了。”少年将最后一口饼子吃下去，又喝了一口暖和的茶，“我当时差点就被他们发现了，就赶紧跑了。”
若是鹰族光明正大的买这些粮食，白苏苏反倒没有什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