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姐姐,怎么办?”半初担忧的问,如今不是他们的的死,别说苍渊了,恐怕只有诸神封印的苍黄能稍微好一些。
“我们是蜉蝣,他为树,蜉蝣可撼树。”桑榆能有什么办法,什么苍渊第一人,不过也就是一颗棋子而已。
“阿景,你母亲可有教你回苍黄的办法?”突然想到什么,桑榆问道。
云木景摇头:“母亲说过,如果没有本源令牌,那就只有神明之力为之引,才能开启四界界门。”
所以他们也逃不了。
……
苍黄界。
紫月浊气突然异变,化为滔天的魔气,整个苍黄界的魔修突然癫狂,疯狂吸取魔气壮大自己,他们见人就打,汲取对方魔力助自己成长。魔宫震动,小侍女阿音险些站不住。
云夜窈在神树前打坐,以自身神力来稳固封印。
她敲向房门:“圣女,忘川花海主人苏慕求见。”
“请。”云夜窈睁开双眼,她脸色苍白,神力将耗尽,尽管如此,还是封不住望舒,他即将突破封印。
苏慕一袭红衣,面无表情,好似这魔界突然动乱和她没有关系一般,云夜窈虽然不知她的目的,但是这个人她多少听说过。苏慕躬身行礼后说道:“圣女,我主行舟曾告诉我,如果封印无法继续时,可献祭不死树族人的血肉神魂,唤醒神树的神力加固封印。”
苏慕看着神树继续道:“我可用三千世界的执念挡住紫月魔气,禁止魔气溢出,保证苍黄界生灵不受魔气侵染,但我最多能撑三日,如何抉择看你了。”
苏慕说完便消失原地,出现在紫月身旁。她全身覆满红光,魔气无法近身,额间忘川花印记红的如同血痕,灵气从中溢出,双手掐诀她周身的灵力牵动整个忘川花海还有妖神冢的力量。忘川花海花瓣全部脱落,随着主人的脚步来到紫月边上,紫月说白了就是一团巨大又恐怖的浊气,花瓣一朵朵的围绕紫月,将它包裹。
瞬间,苍黄界的魔修冷静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
云夜窈看着这一幕,有些动容。活了几万载她不恋生,行舟说的办法,她传承的记忆中自然也有。
她是守结界之人,由她献祭,当自然事半功倍。
毫不犹豫,她割开脉搏,以鲜血浇筑神树,她的血肉灵魂慢慢化成颗粒被神树吸尽。
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她那个只匆匆见过一面的儿子。
小景啊……要平平安安的。
其实她也给她儿子取过名字,只是用不上了……
七彩光芒自神树中溢出,地面不再震动,阿音打开房门,只有神树洋溢七彩光芒,哪里还有自己主人身影。
小丫鬟突然明白些什么,匍匐在地,额头紧紧挨着地面,号啕大哭:“阿音……送主人。”
……
苍玄界。
琼华宗所有弟子均出山,前往各城开启禁制,防止魔气进入城内。
没有办法,那些已经被魔化的生物只能斩杀,不然,只会引起更大的祸端。
……
天衍宗。
魔灵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没有意识,拿着魔神给的魔纹,遇人就杀。
在魔纹的指导下,轻而易举拿到了无妄塔一层。
魔灵带着无妄塔返回,一层感受到了半空中的无妄塔,欢快的往上面凑。
无妄塔齐了。
桑榆三人的心,更冷了。
望舒挥手,空中出现一道裂缝,对面是三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场景:“扶光城。”
“不好,他要夺取令牌!”桑榆紧张的看向半空。
突然,无妄塔满身的黑气转化为金光,望舒停顿下来,空间裂缝消失,魔气慢慢再消散。
无妄塔周身的魔气在消散,变成一道道金色的梵文,有古老的吟唱从塔中传出,一圈圈荡开。
魔气开始被涤荡,衰弱,甚至有的已经消散。
望舒不可置信的看着无妄塔,一直平淡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
整个苍渊界,能来的修仙弟子全部齐聚天越山,和山门前已经入魔的神月宗弟子缠斗在一起。
趁这个机会,云木景握紧无勉,一剑挥在望舒身上,不死境的一剑,可动山海。
可是对面是望舒。
桑榆和半初紧张的看着云木景。
魔气散开,无勉剑甚至没有挨着望舒。
望舒冷冷的注视云木景,半初和桑榆看的出来,他生气了。
他周身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桑榆全身颤抖,双眼通红,眼泪划过眼眶。
“阿景,快回来啊!”她惊呼出声,想上前却一步摔倒在地,她如今的身躯竟然连走动都是奢侈。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望舒一步步走云木景,而云木景动弹不得。
云木景回头看了一眼桑榆,就算他能回去结界中,他也不能回去,望舒滔天怒火只能让他承受:“无勉,帮我护她。”
神剑脱手而出,来到桑榆的身旁围着二人旋转,剑身震动悲鸣,以神力结出结界保护桑榆和半初。
“师父,我求你……不要杀他,阿景……”一向冷静的桑榆匍匐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可惜,望舒不会听她的。
望舒抓住云木景的脖子,冷声道:“你的母亲以身殉封印,以为能困住我?不过是妄想困我一时半刻,今日我便用你这神胎来祭塔。”
云木景冷冷的注视着望舒,眼中没有恐惧。
他声音阴狠,毫不留情的将云木景扔向无妄塔。
“云木景……”半初惊呼,无妄塔的金光瞬间将云木景吞噬,化作血雾炸开。
“不……”桑榆发出一声悲鸣,眼中的光彩不复存在。
半初拍打着结界,想出去为为云木景复仇。
桑榆眸中死气沉沉,周身燃起银白色火焰,祁月剑化作流光融入这些火焰。
她一把抓住无勉剑,冷漠的注视着半空中的人。
她一步步往前,魔气无法触碰她,半初想上前,却被桑榆定在原地,她泪流满面的看着桑榆:“榆姐姐,我不走!我不走!”
半初脚下亮起神秘阵法,那是桑榆留在玄天秘境的传送阵,没想到还能用呢。
“榆姐姐,不要……不要……不要……死。”声音慢慢消失在空中,那神秘的阵法也消失。
“区区燃魂术,也想撼动本尊?你那点魂力可够你燃一刻?”望舒轻蔑的看着桑榆。
桑榆一步一步的往望舒走去:“虎毒尚不食子,阿景他是你的儿子。”
“儿子?又如何,我与天地同寿,血脉对我不值一提。”
“是吗。”桑榆的泪从眼眶滴落在银色的火焰上,化作雾气:“蜉蝣亦可撼树,师父。”
突然她整个都化作银白色火焰,缠上望舒,无勉剑也在这个瞬间插进望舒的心脏。
无妄塔的吟唱还在继续,魔气仍在消散,苍渊修仙门派慢慢占据优势,神月宗渐渐不敌。
原以为是胜利,可是突然有一只巨大的魔手从天越山中伸出,一把抓走天越山前的修士。
修士来不及尖叫恐惧,肉身神魂皆毁灭在无妄塔之下。
空中好似在下一场血红的血,血腥味弥漫久久不散,大地仿佛在为这场献祭悲鸣。
滔天的魔气,让雨都无法落下,古老的吟唱还在进行,无妄塔周身古老的梵文并未消散,只是染上了一缕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