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氏!
坐立难安!
自向涂山公府呈递上陈述书起,太叔权心里难免忐忑。
在外人看来奉上礼物,自承罪责,姿态放得很低,显示了绝大的诚意,太叔氏已经做得够好了。
尽管对于太叔氏的遭遇幸灾乐祸,可大部分人不认为太叔氏会受到多重的打击,看起来很严重的问题,说到底再严重也不过是个谣言罢了!
即使有见识的,甚至是大部分人,在有心人的传递下,通过“涂山敏没有生育能力”这一谣言联想到涂山公的罔替、争夺。
只是毕竟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猜测再多、联想再多,也没有多少人真正的去重视。世人多是看重眼前利益,看到的是表面的东西,挑剔的也是眼光所能够看见的那些毛病,很少有能够去思考这其中深藏的道理。
太叔权便知道他的行为是有挑衅涂山敏的意味的,可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若是真要消除涂山敏的怒火,他就应该亲自登门而不是一纸陈述书、一些礼物了。
问题在于,他不能光明正大的登上涂山公的门啊!那样是相当被动的…而私底下暗地里登门就更是忌讳了!
不能亲自登门,想要划清界限,太叔权才以这样的方式来处理。
太叔权无法猜测涂山敏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是以心下不安。只有等到涂山公府的回复,才能够心安吧!
太叔权认定,自己呈上了陈诉书,行的是光明正大的法子,涂山公府即使有什么意见和不满,必定也是会给出一个结果来的。是以,他一直在等这个结果。
“现在还有一个麻烦…”
太叔权扶额叹息,想到了在太叔氏府外某一宅邸中藏匿着的涂山子武,做一身低调的平常装扮后便踏步而走,出了太叔氏府门。
涂山子武换了居所,自从上次见了太叔权一面、布下传播谣言的任务之后,他便撤离了原先居住的地方,现在他所在之处不同于之前很靠近太叔氏,却是远离了很多,这是谨慎之举。
不过,他再是谨慎,却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先于太叔权找上他来。
只见一个五官端正,有些精致,但看在眼里却很是平凡的青衫男子,站在院门口定定的看着自己。
仲夏之季,热流袭身,修为在身,暑热不侵,涂山子武却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您是怎么进来的?我的两个扈从呢?”硬着头皮,狠声道。
“你叫什么?是我涂山氏哪一脉的?”来人并不认识涂山子武,只是却很确定涂山子武有涂山氏的血脉。
“我乃是涂山子武,系镇湖公之子!”
涂山子武不敢不答,他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气,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而更可怕的是,他心里只要一生出欺骗的想法的时候,心悸的跳动就更加的剧烈了。
“涂山武之子吗?取的什么狗屁名字,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有一个做镇湖公的老爹吗?”狠声大骂,显是故意拿名字做文章,没事找事。
“你…你到底是谁?”
听对方口气,是同为涂山氏之人,对方更是不把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的样子,莫不是这是个坐镇在狐丘城的涂山氏宿老?涂山子武心下一震,不敢大意。
“宿老?不是…”来人脸色更难看了一分,似乎这宿老两字让他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涂山子武脑海里的想法没有说出口,对方就已经知道了想要的,这人竟是有着窥探别人想法的可怕能力!
他接着问道:“你到狐丘城干甚?莫不是散播什么谣言?这城里满天飞的谣言就是你散播的?”
“嗯!就是你了,肯定就是你这小兔崽子…”十分的肯定,没有疑问。
“不是我,是太叔氏…”涂山子武大惊,赶忙狡辩。
“太叔氏,太叔氏只是你们的狗,还不是听你们的…”
“冤枉…”
“冤枉…,不要告诉我你到狐丘城来游山玩水的,蠢货,给我乖乖闭嘴,等我出了这口气,不然我忍不住废了你…涂山武来找我,我这当大哥的该怎么交代呢?交代!不!我不用交代的…”
“大哥?您是涂山敏…大伯!”涂山子武惊叫。
“没礼貌,敢直呼本公之名,没大没小,该好好帮涂山武管教管教你了…”涂山敏严声厉色,不怀好意的样子,说话之间摩拳擦掌。
“大伯!大伯好!”涂山子武赶忙躬身,低头垂首之间脸上的恨意、怨毒尽显。
“好?不好…很不好。”涂山敏冷冰冰的说道:“我这口气还没有出呢?我先出了再说。”
“不…要!”涂山子武大惊,起身就要反击。
涂山敏挥拳照着涂山子武的脸面便打,拳拳不离,又准又狠。说是打人不打脸,涂山敏偏要打脸,谁让他们没脸没皮,用没有生育能力这样事关男人脸面的谣言来打击自己呢。
涂山子武极力挣扎,可只有筑基修为的他哪里挣脱得了?
我的扈从呢?我那该是的扈从呢?跑哪里去了,快来救我啊!不会是跑了吧?
涂山子武愤恨、疼痛、恐惧,也不知道这一拳一拳打在自己脸上的拳头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会疼到这样的地步,火辣辣的痛感只是基本,犹如针扎也是附带,关键的是其中竟是有一股股力量冲击而入,从脸上冲击而入往自己的身体里面钻,越钻越痛、钻心的痛。
“饶了我吧!我错了...我...我不该...我要回朝都...放了我吧!”
涂山子武瘫倒在地,嗷嗷惨叫,哼哼着讲着求饶的话,只是他的脸已经肿胀,哪里讲得动、讲得利索、讲得清楚。
“挠…命…啊…”涂山子武不断的哼哼着。
“我不会要你命的,回去告诉涂山武,就不要用这样的手段了,他下作、太恶心人了…想要涂山公位就光明正大的拿,再敢做这样的小动作…我下次打脸的就不是你这当儿子的了。”
涂山敏说完便要踏步离开,又顿住了步伐,很意外的嘀咕道:“堂堂太叔氏族主竟然落下脸面亲自来见这么个东西…”
当太叔权到来,进得宅邸,来到花园处,眼前的一幕使得他目瞪口呆、心惊胆颤。
鼻青脸肿,整张脸肿的跟猪头一般的涂山子武躺在地上,一双手对着那张脸想捂又不敢捂,嘶嘶的喊着疼。
最紧要的是,站在旁边的青衫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打扰了…”太叔权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太叔权,既然来了,不和本公爷好好解释解释吗?”
听到这话,知道避不开,太叔权先是抱拳对着涂山敏行了个礼,再是故作坦然的说道:“太叔杰的生死全凭公爷做主,我太叔氏决定不参合到公爷与镇湖公之间的争斗当中…还请公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