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和云扬现在只是朋友吗？”师娘动起筷子，眼睛却是没有离开姜南楚。
这个姑娘太水灵了，落落的身姿、气场让她都感觉有些拘束、不自在。
“是的，明夫人……”姜南楚缓缓颔首，眼眸流转，眸光轻柔地落在云扬的脸上；“我也称呼你们为老师和师娘吧，师娘，我和云扬现在是朋友，至于以后……这就要看云医生他的主动咯。”
云扬捏着筷子：“……”
“好好好，嗯，师娘，老师。”明教授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云扬这孩子聪明得很，也机灵得很，大学和直博的这些年，都没有和其他的女孩子说过几句话，也很老实。”师娘连连点头，嘴角的笑意停不住。
“云扬他……很机灵吗？”姜南楚蹙着纤眉，灵光涌动的眸子看向了云扬。
云扬：“……”
我吃饭，谁都不能打扰我干饭。
“emmm……是机灵的吧，老伴，你说是不是。”师娘看着云扬埋头干饭，有些汗颜地动了动有些干瘪的嘴唇，又将目光看向了明教授。
“机灵，可机灵了呢，学业上在当时都是名动整个京医大的。”明教授点了点头。
“……”
“姑娘是怎么和云扬认识的呢？”为了缓解尴尬，云扬的师娘开始查起了户口。
“这个啊，说来就有些话长了，要说见面的话，我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云扬了，如果说认识的话，今年的五月初，我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云扬就是我的主治医师了。”姜南楚笑盈盈的开口。
“腿摔了？现在怎么样了？”明教授抬起头。
“恢复得很好，而且，有云医生在呢，是他说带我来看师娘和老师，也肯定是要他来照顾我，是吧云扬。”姜南楚再次看向了云扬。
正在扒饭的云扬：“……”
小腿被轻轻踢了一下。
“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云扬继续埋头干饭。
“嗯，也是……不过姑娘五岁就和云扬就见过了？那还真是缘分呐。”师娘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问：“还不知道姑娘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开了一家公司，正在起步阶段，不过势头是非常好的。”姜南楚慢条斯理地解释。
“开公司？那非常好了。”师娘缓缓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还在扒饭的云扬。
咋回事？小云咋这么不机灵了呢？
姜南楚：小云啥时候机灵过了？
“那姑娘对云扬有什么看法呢？或者说什么想了解他的……虽然不是云扬的父母，但我们也是从云扬大二十六岁的时候，认识到现在，也是见证了他稚嫩到成熟的一面。”师娘看向了姜南楚。
说实话，达官贵人，云扬师娘见得太多了，但像是姜南楚年纪轻轻，就有着这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态，绝对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够锻炼出来的。
若单从外貌上看去，这两人倒是非常般配。
“对云扬的看法，挺多的。”姜南楚又想起了云扬那钢铁直男的语录，轻咬樱唇，姜南楚缓缓开口道：“最多的看法，还是他能够给人一种很强的安全感，就好像是，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担心，很安心，也不会去担心他的任何，至于其他的看法，还得有待考核。”
“关于想了解的话，我想从他的身边来慢慢了解他，别人说得或许很对，但还是会很片面。”姜南楚回答得很认真。
干饭的云扬：“……”
云扬的师娘和老师听完姜南楚的话，很是中肯地点了点头，聪明的人，不会被别人一两句话而左右自己的想法，这是非常明智的，话听一半放一半，才是聪明的做法。
“吃饭吃饭，等会凉了。”
云扬抬起头：干不动了干不动了。
…………
午饭过后，师娘收拾碗筷。
“中午要是有些累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一会，下午的话你们想去哪应该都有安排吧，我和老伴就不去了。”
……
拉上窗帘，有些昏暗的客厅，只剩下了坐在沙发上的云扬和姜南楚。
“我想躺一会。”姜南楚柔声道。
“嗯。”云扬靠着沙发，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沙发上有着轻柔的动静，云扬的大腿突然传来了压迫感。
双腿猛然绷紧，云扬睁开眼睛，却是发现姜南楚的脑袋就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放轻松点。”姜南楚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云扬的大腿。
“哦。”云扬泄力，看着睡如小猫的姜南楚，心中无端有些激荡。
见楚楚没有了动静，云扬也放下了脑袋靠在了沙发上。
这间房子其实是两室一厅，只是明鹏的那个房间，已经尘封很久了。
这个沙发虽然有些老旧，但上面还是铺着一层一层的垫子，很干净。
…………………………
午睡过后，姜南楚兴致冲冲地拉着云扬道别了明教授和明夫人。
“五点半左右会做好饭，记得回来吃粽子。”师娘站在过道的树荫下，看着云扬和姜南楚离开。
“知道啦，师娘。”姜南楚回眸一笑，朝着两位年过甲子的老人摆手。
……
“手机打开相册，拿给我。”姜南楚眉眼弯弯，兴致勃勃地开口道，轻快的媚音听得云扬耳朵痒痒。
“嗯。”云扬打开手机翻出照片，将手机递了过去。
“我们从京医大的大门位置开始吧，那位摄影师好像已经等很久了。”姜南楚接过手机，看了小会儿轻盈道。
这种天气虽然有些热，但是微风徐徐，校园存在的年岁很久，枫树荫遮天，还是非常凉爽的。
“大门早就变了，而且有点远，你能走吗？”云扬右手的指节动了动。
“不是还有你吗？云医生。”姜南楚绵软着灵音，还带着些俏皮的口气。
端午节，校园空荡荡的，林荫道上的学生几乎都看不见，偶尔有学生路过，都是戴着耳机，双手插兜，步伐匆匆。
云扬有些漫不经心，总是想伸手牵着姜南楚，却又是不太敢。
……
“再不伸手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姜南楚轻咬着盈盈唇畔，细小若微的声音风拂过都能够吹散。
……
见云扬还没有动静，姜南楚的脸儿瞬间黑了下来，她停下脚步，看着还在前进的云扬嗔怒道：“云扬！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呃————啊？你刚刚说什么？”云扬脚步顿滞，匆忙转身，却发现楚楚至少离自己有着五步之遥。
“师娘说你机灵，我倒是一点都没有看到你有多机灵。”姜南楚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扬窘迫地看着姜南楚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缓缓走到了她身前。
“手给我。”
“哦。”云扬伸出手，却是感觉到掌心传来了一股细腻如软玉的温热。
猛然之间，云扬的手有些僵硬，就连一张帅气的脸，都有些涨红。
“走吧。”姜南楚瞥过星光闪烁的眸子，轻颤着睫毛不再看身边的云扬。
“哦哦……”指节轻轻收拢，锁住姜南楚的小手，云扬的心，荡漾的就像是一江东流的滔滔江水，枫林树荫的水泥小道，说不尽云扬内心之中的起伏。
刮得树叶沙沙作响的清风，撩去了尘世间的温热，亦是撩起了云扬心头的燎原之火。
“楚楚……”云扬感觉自己的思绪都冻结，小心翼翼的手掌那种柔腻的触感时时刻刻地都在侵蚀着云扬的神经。
“嗯？怎么了？”姜南楚侧首，眼眸妩媚，细腻粉润的酥霞晕开得美轮美奂。
“我……”云扬到嘴的话，却又是难以说出口，只是那张有些红的脸，憋得更红了、
“你什么？”姜南楚微微仰起雪颈，很期待云扬的下半句话。
这副模样，就像是大学校园中，随处可见的情侣那样。
“我……我……觉得这个手镯真不错。”云扬捏着姜南楚的小手举了起来，还故意伸着脑袋打量了一番。
姜南楚盛世娇颜挽起的笑意瞬间垮塌：“……”
云扬心中一“咯噔”：“……”
坏了，说错话了……怎么办？
“你要是机灵，那只小猫比你机灵多了。”姜南楚抬起雪腕，指了指一只端坐摇尾的胖橘，它一副不屑的表情，正在看着云扬。
楚楚你说话有点伤人了嗷！
“那边有一个小店，走，买根火腿给它吃吃。”姜南楚见云扬吃瘪，心情莫名有些轻扬。
“还喂？都胖成这样了。”云扬咂嘴。
“胖胖的多可爱。”
……
很快火腿肠买到。
云扬剥开了火腿肠的皮，递给了姜南楚。
姜南楚渺渺走向了那只胖橘，将手中的火腿肠朝着胖咪晃了晃，在云扬的搀扶下，蹲下了身子。
(＞^w^＜)喵！！
“嗷呜嗷呜。”胖橘咔咔两口，吃了一大截。
这一副温馨恬静的模样，远处而来拿着单反的青年，正好拍下。
“云扬，你看，它吃了火腿还给我们表演绝活呢。”姜南楚看着胖橘吃完整根火腿后，在地面上滚了一圈，舔了舔脚掌。
姜南楚伸出手，很想摸摸这只可爱的胖橘，却还是算了，拉着云扬的手，她轻盈地站了起来，心情愉悦的就像是自由翱翔在花海中的翩翩蝴蝶。
“摄影师来了。”姜南楚将火腿肠的包装扔进垃圾桶，对着云扬提醒道。
“没事，不用管他，就当只胖橘跟在我们身后就好了。”楚楚补充。
摄影师拿着单反：“……”
胖橘舔爪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两人远去，却听见了后面传来的一声喵叫：“喵嗷！！”
也不知道是胖橘的，还是摄影师的。
……
学校的大门，庄严肃穆，姜南楚好好对比了一下云扬手机中的照片，然后拉着云扬去往了他当初拍照的地方。
摄影师很自觉，咔咔一顿拍，可惜，才两点多，影子拉得不是很长，不然就有了当初云扬拍的那张照片有意境。
…………
“找个地方歇息会吧，腿有些累。”
哪怕楚楚兴致再高昂，也架不住学校太大了……一棵高大的四季青下，有着一张长椅，云扬和姜南楚坐了上去。
“腿伸过来，给你捏捏。”云扬开口。
姜南楚没有说话，只是笑盈盈地抬起了双腿，褪去了鞋子，架在了云扬的大腿上。
“两只腿都要捏。”姜南楚不安分地晃着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脚丫。
“别动，肌肉放松。”云扬额头露出黑线。
云扬不说还好，一说，两只小脚更是晃晃荡荡。
云扬：“……”
楚姐姐怎么变得这么淘气？
拍了拍不安分的小脚，姜南楚这才收起了玩闹之心。
“一直以来，都以为大学的生活和我无关，现在想起来，你似乎也这样。”姜南楚轻声感叹。
“怎么和我无关了？”云扬抬头，姜南楚白皙的脸儿明媚恍人，就像是天底下最美丽的画卷，让云扬有些收不住目光，只得细细欣赏。
“你参加过社团吗？参加过运动会吗？”姜南楚对上了云扬的眸子，反问道。
“emmm……没有，学生会算吗？”云扬做贼心虚的收回了目光，愣了愣开口道。
“你这种生人勿进的脸，还会参加学生？”姜南楚瞪大了眸子，神光奕奕。
“我生人勿进吗？大学的时候，有不少人来问过我医学上的问题呢。”云扬抬头。
“你之前说你没朋友，这还不是生人勿近吗？”
“没朋友是因为我与他们志不同道不合，我也不信奉多个朋友多条出路这么一说，我能有现在的一切，没有靠任何人，只是靠我自己。”云扬解释道。
“所以你读书的时候不谈恋爱的原因是？仅仅是因为没有心仪的姑娘？”姜南楚还记得当初姜安在的时候，云扬解释的话，只是，这一次，她还是想问问云扬。
“这个东西我也说不准，就像是遇到你……”和遇见其他的姑娘，感觉就是不一样……
就好像是命中注定，让云扬萌生情愫。
“哼，才不信你的鬼话，走啦，帮我穿鞋。”姜南楚轻咬着湿漉漉饱满的唇畔，盈盈一笑。
云扬抓住姜南楚的小脚，塞进了没有解开鞋带的运动鞋中，将楚楚从长椅上拉了起来。
“还……牵手不？”云扬老脸一红，尴尬得想搓手。
姜南楚没有说话，只是主动的伸出了小手，攥住了云扬，她迈开了轻盈的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你为什么不答应？”云扬收拢手掌，捏住楚楚的小手，跟了上去。
“因为～那样我就听不到你再问了！”微微有些颤抖的灵音娇怯，还有着羞喜的空灵。
…………
有鸟雀在林荫之中叽叽喳喳，还有着不少的大爷大妈，在谈天说地，来上那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象棋绝杀……棋子怼的棋盘啪啪作响，也有着大爷大妈，看向了云扬和姜南楚。
目光中的惊艳呆滞，诉说着他们遇见了何等景象。
“接下来去哪？”云扬开口问道，他的心就像是飞上了云霄。
姜南楚点开了云扬手机，翻着他为数不多的照片：“你的宿舍呢？还有拍你和老师照片的地方，还有你的毕业照，还有最后的那个公告牌。”
“路有点多，你行吗？”云扬轻声问道。
“当然行，大不了你背我。”姜南楚笑靥如花。
掌心的小手有些湿润，云扬很想擦擦手，再牵着姜南楚的手，只是他怕自己松开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公告牌为什么还会留着你当年的信息？不都是好几年了吗？”姜南楚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当初云扬发给她的那张照片，她曾经仔细地看过，那个纸张虽然有些老旧，但绝对存在不了三四年，所以说明有人在中途换过这个映着云扬照片的A4纸……云扬的老师？
“老师让学校保留下来的，也许是因为明鹏去世了吧……”
“那……明后天，我们去看看他的墓？和老师师娘一起？”姜南楚眸光涌动，幽沉哀伤。
身边的人死去……姜南楚没有经历过，本来他的叔叔姜青阳差点死了，在云扬的手中活了过来，也免去了截肢的命运，而且他早就能够下地走路了。
“听你的，回去我和老师说。”云扬点头。
“哦，忘啦，特产什么的还在行李箱里面。”姜南楚疏忽之间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