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衍站在门口不远处,着急地看着围在隔壁门口的人。
他带着威严喊了两声,还自报了身份,但没人理他,也没人让路。
“都让开,本王要进……”
他上去扒拉住了一个壮汉,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随手一甩,差点摔在地上。
“莽夫!”
稳了一下打颤的小腿,齐重衍识趣地没有再上去。
他的声音比不上议论吩咐的众人,门口又被一堆人堵住。
他现在只能等待里面的江畔出来。
齐重衍扶着栏杆,望到底下有衙门带人上来,瞳孔不禁微缩。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面前拥挤的人群。
“这是通缉犯!快去报官!”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听到这话,齐重衍也顾不得腿脚好不好了。
他又冲了上去,当即就要扒拉开那些人,进去看个究竟。
因着又有人喊了一句:“捕头来了!”
人群纷纷让开了道,而齐重衍也很顺利地闯了进去。
进去的第一眼,他看到的是他的王妃正在安慰哭啼女子。
目光一转,则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面男子。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齐重衍皱眉思索了一下,想到了他和江畔路过某个地方时墙上贴的通缉令。
眸子一顿,他冷声道,“采花大盗?”
江畔抬起头,松开圈住受害者的肩膀,问道,“你怎么来了?”
眼看着齐重衍身形不稳,像是要倒下来,江畔放开怀里的女子,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接住,扶到桌边的凳子上。
就在这时,几个捕头冲了进来。
大捕头来到那晕倒的白面男人面前,仔细辨认了一番。
“总算捉到人了!”他高兴的朝后面的人挥了一下手,“就是他,先带回牢里去,听候发落。”
余光看了眼瑟缩在地上,衣服整洁,但依旧埋头哭哭啼啼的女子,大捕头一把将门关了。
他走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额唔……这位姑娘,这边可能需要你一同回去配合师爷写份口供。”
看着肩膀抽动的人,他想抬手安抚一下,但又意识到不妥,缓缓收了回去。
“要是不方便的,我也可以先……”
女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但当两个捕头要护送她去衙门时,她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看江畔。
眼里有感激,但抿咬着唇,什么也没说。
齐重衍拍了拍江畔的手,“她好像有话跟你说。”
正在检查齐重衍腿部的江畔顿了顿,侧头看去。
她起身,摘下脸上的面纱帽,一把盖在对方的头上,“我刚挡着了,没人看到你的脸,看你这衣服,应该是个有钱人家,你回头拿银子扫一下尾。”
“那个…我叫原磷柒,今天的事,谢谢你。”
“我叫江畔,那啥,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一旁的齐重衍微微敛眸低头,这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着好尴尬。
江畔则竖起耳朵听着门口噪杂的声音。
她看着面前带着些异域风情的女子,想了想,又扬声,“别哭了,以后出门记得关好窗门,要不是有我在他手摸上你衣服的时候冲进来,你可就要被占便宜了。”
很快,人就被带走了。
原本大捕头还想让江畔一起回去。
但开口前,他想起来了江畔是什么人。
他的眼睛也在不经意间瞥到了齐重衍手中把玩的玉佩。
那玉佩上的尊字以及上面的龙纹,足以让京城的人辨别出他的身份。
尊亲王……
江畔……
那不就是尊亲王王妃了吗?
大捕头也不是什么一板一眼办事的人,何况本身王妃也只是看不过去,在采花贼手上救了个人,不但没犯罪,还立了功。
那可是个大大大采花贼,糟蹋了很多姑娘的。
因为这,林大婶看谁都像采花贼,三天两头就找他抓人。
现在采花贼被捕获,是件大事,他得赶紧带回去审问。
既然王爷不打算出风头,那他们就当没看见好了。
行了个礼,头一抬,大捕头利落转身走人。
随着捕头们的离开,屋外的人也渐渐散了。
江畔转过头,拿过齐重衍漫不经心把玩的玉佩,“这玩意儿还能代表你的身份?”
“王妃喜欢?”齐重衍眼睛微亮。
他送过很多东西给江畔,但似乎对方都不太感兴趣。
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连小孩子玩的他都让擎彦搜了不少。
可江畔就是一点兴趣都打不起来。
难得看到她喜欢一件物品。
齐重衍哪里管这玉佩是不是皇帝亲赐的,开口就道,“王妃喜欢就送给王妃好了。”
江畔瞅了一眼他的大白牙,“你这笑得可真不值钱。”
跟个二哈似的。
齐重衍笑容微敛,眸子微滞,“??!?”
江畔弯下腰,把玉佩系回到他腰间,“还是戴你身上好。”
双腿缠她腰,听那玉佩叮当叮当。
简直心情舒爽!
手绕过男人的腰后,江畔打横抱起他,“吃饱了没?我们回府?”
齐重衍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王妃能不能去雇辆马车,或是派人给擎彦他们送个口信?”
他好歹也是个王爷。
前面江畔戴着面纱,他埋她怀里,没人认出来也就算了。
可现在,他们两个没有任何伪装,大街上,搂搂抱抱的,会不会有碍市容?
齐重衍抿了抿嘴,试着分析道,“先前本王扮得是女子,那时就被王妃这般抱着,这会儿王妃还这样抱本王回去,看着我们一模一样的抱姿,肯定会引起磷国人怀疑。”
“身高又不一样。”
“王妃本就不矮小,若他们怀疑是王妃往那鞋子里面垫了点东西呢?”
齐重衍抬起下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吧。”江畔妥协了,招来最近的一只鸟雀,让它叼着小纸条,回王府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