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口中所谓的喜脉被蔺长军两兄弟都当成了是误诊。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出发了。
并不是蔺长军不把这“病”放在心上,而是蔺长风一直说是自己吃坏了肚子,不愿相信军医的把脉结果,还说等有机会再找别的大夫看看。
蔺长军想着这会儿条件一般,就是他二弟真的中毒了,他们也没办法医治。
何况现在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索性也就随蔺长风去了。
一切都等回城再说。
……
王府。
‘出太阳了!’
‘今天好冷,管家给弄的草窝不够暖啊。’
‘小英,你回来了,主人让你盯着的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
‘有个吐了一路,我让它们继续盯着呢,想着回来跟主人说一声。’
齐重衍是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
醒来时,他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上午了,床的另一边也没有了江畔的身影。
屋外枝头上的鸟雀还在‘交流’着,齐重衍看了眼缓缓收回目光。
他都忘记了自己服下过读兽丹,现在可以听懂鸟雀说话了。
起来时有点恍惚,他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下人跑到他院子瞎叫唤,扰他睡眠。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江畔去哪了?
他老公呢?
平时一起床就被对方抱着捏脸捏手了,这会儿没看到人,齐重衍还有点不习惯。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
缓了几秒钟后才自己穿衣穿鞋。
刚穿好鞋,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齐重衍抬头望去,只见江畔穿着一身曳地的红衣长裙,缓缓走来。
她的身后跟着擎鸢和菱月两个人。
一个人端着水,另一个人则拿着一些洗漱用品。
“这么快就醒了?”江畔看到他已经起来,便抬起手挥了挥,示意擎鸢和菱月下去。
她来到齐重衍面前,捏了捏他白皙的右脸。
“你今天睡得可真久。”
齐重衍抿了抿嘴,拉开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上,“是你起太早了。”
昨晚大晚上的跑去将军府,回来又半天睡不着。
他没有直接睡到下午就不错了。
“其实我也是刚洗漱完。”江畔反手捏了捏他的手指,笑道,“洗把脸吧,然后漱漱口,也该吃午饭了。”
“嗯。”齐重衍应了一声,起身朝架着水盆的架子边走去。
匆匆洗漱完,他没忍住询问道,“我方才听到门外有几个小鸟在说话。”
“噢?它们说什么了?”
江畔不以为意,毕竟齐重衍现在吃了丹药,能听懂小鸟说话也不稀奇。
齐重衍把洗脸巾拧干放好,转过头去看江畔,“你让它们去盯谁了?我听其中一只鸟说好像有一个人吐了一路,你要不要叫过来问问,要不要紧?”
江畔眸光微闪。
吐了一路?
她让盯着的人可不少。
就连不久前她从采花大盗救下来的那个女人她都派了几个老鼠过去跟着。
一开始是听屋外的鸟雀说那人摘了她的面纱帽,她觉得奇怪才让老鼠跟过去的。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知道对方是磷国公主。
而且还是个颇不受宠的公主,连疤什都敢呛她。
也不知道那天采花大盗的事情是不是那个公主特意雇来做戏的……
江畔想着事情,越想越远。
齐重衍见她不说话,有点置气地道,“你又在想哪个男人?本王在跟你说话呢。”
她不会是又想去南风馆喝花酒了吧?
齐重衍脸色冷了两分,他走到江畔面前,弯下腰,抱住她。
他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声音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本王腿疼了。”
江畔刚回过神,又被他这举动给搞得愣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眼男人略微冷绷的脸,伸手揽住他的腿和腰,将他打横抱起。
“你说的那个吐了一路的人应该是蔺长风。”
江畔和他对视一眼,后者眼眸微怔。
江畔笑了笑,默默抱着他来到院外的大树下。
大树两边是石子路,不远处还有池塘。
池塘旁边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桌子边上只有两个座位。
江畔将他放到其中一个位置上,自己则坐到他旁边。
刚坐下,原本还在枝头上休憩闲聊天的小英立马就俯下身飞了过来。
落到桌子上时,它翅膀扑哧了两下才成功收起羽翼。
江畔用筷子夹了点米饭放在它面前。
小英只低头看了眼,没有吃,而是开口向江畔报告道:
‘蔺长风吐了,蔺长军很生气。’
‘两个长胡子老头抓着蔺长风的手,一个老头很害怕,一个老头很兴奋,他们异口同声说是喜脉。’
‘蔺长风不信,要掐死老头,老头不断挣扎,蔺长军大声喊住手,救了白胡子老头。’
‘蔺长军让老头不要四处乱说,并在河边找到了面朝长河哭泣的蔺长风。’
‘蔺长风说他可能中毒了,不可能是有喜,蔺长军说这件事先不提,如果身体没有很严重,就等晚上回城了,暗底里再去找大夫看病。’
小英叽叽喳喳交代完,就歪头吃起了桌子上的米粒。
“真期待看到他生出小孩的恐惧表情。”江畔拿起公筷,心情很好的给齐重衍夹了两块肉。
“吃饭吧,老婆。”
齐重衍低头看了眼那精致盘子上的肉片,眉头一皱,“为什么要说晚上回城再去看病?他们现在是不在京城保护皇上吗?”
听到齐重衍的话,小英侧过头看他,“是这样的,男主人,他们早上带着呜呜泱泱一堆人出城去了,这会儿应该还在城郊外河边休息。”
叼起最后一颗米,小英扑哧着翅膀飞走。
发现齐重衍表情不对,江畔好奇地出声道:“怎么了?皇上没跟你说他们会出城?”
齐重衍摇了摇头,忍不住反问江畔,“难道父皇跟你说了?”
他已经不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了吗?
这么大的事也跟他商量商量。
江畔被他噎了一下,讪讪地道,“没有啊,他连你都没说,又怎么可能告诉我?”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皇上在搞什么。
虽然她其实也并不好奇皇上想做什么。
她只需要知道蔺家兄弟没死就成。
她还要亲眼看着他们仨兄弟一人诞下一对双生姐妹花呢。
余光瞧着齐重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联想到最近对方跟她说的事情,江畔放下筷子,“那磷国和文家准备动手了,这节骨眼上,他们是不是不应该出城?”
“他们出城怕是父皇安排的,父皇想将计就计派他们去支援芈城,然后再抄近路返回,在文家携禁军逼宫时出现护驾,只可惜不久前蔺长卿才领旨出发了,父皇这会儿又派蔺长军蔺长风过去,恐怕会……”
齐重衍眉头紧锁,沉声道,“父皇还是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