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玄清三万三千七百多岁,还真没跟哪个男人共度春宵过,不是不想,而是一直找不到自己喜欢的类型。
接触的第一个男性,就是一个高不可及的存在。
她被那个男人选中为弟子,他是个冰冷而深不可测的存在,毕竟,许多人都叫他……救赎者。
听说,他已经修满,只是想在飞升之前,寻一个接班的徒弟。
听说,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鸳溪。
后来,他找到了她,同行的还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他们在雪山自生自灭,她曾亲眼看到其中有一个被冻死,有一个因为饥饿,吃掉了同伴的大腿肉……
那是一段很不愉快的场景,至今想想她还都觉得恶心。
再最后,他们这群被选来的孩子,只剩下了两个。
一个是她,另外一个,叫做华阴。
那个人出现了,观察两人之后,丢出了《两仪四象八卦图》一书,让两人修习。
她天资比华阴差一些,总是慢她一步。
鸳溪最终将华阴收为弟子,带走了她,她却被依然封锁在雪山之巅,忍受罡风、饥饿、冰冷、孤单……
像是被忘记。
直到后来,鸳溪来了,什么也没说,就突然开始给她传授功法,还给她讲了一套世界大观,让她这个一直活在井底的蛙开了视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格局,也清楚了人修的使命。
看着她恍然大悟的眼神,鸳溪突然笑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人会笑,一直冰冰冷冷的人突然笑起来还很好看,她承认自己当时有点沉醉其中了。
他说:“你虽没有华阴的天资,却有一个参悟世界真理的玲珑心思,这一点,她不及你,所以,玄清,你愿意来承担这一切么?”
他问的很认真,眼神的认真让她熄灭了心中多年来对他的恨意,她点了头,答应了,一是受了他那一瞬间的蛊惑,二来,她懂得这是难得的机会,自小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间,只有变强,才能不受人欺负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的深刻。
自此之后,她便被鸳溪接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与世隔绝的地方,鸳溪告诉她,这里是三垣境。
华阴也在这里,两人在学习的同时龙争虎斗,鸳溪并不管这些,他仿若一半已经在天外的世界了。
再后来,她有了小女儿的心思,这个神秘从不多言的鸳溪,成了她心中一座神秘的孤岛,时刻吸引着她去探索。
后来被华阴知道,两人更是斗的厉害。
华阴心中的不满愈加积累,本来她一个徒弟,后来加了玄清,再后来玄清也喜欢上了鸳溪,这样的打击让自小受荣宠的她妒火中烧,那一天她对着鸳溪大吼大叫,说不要给他当徒弟了,她要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她才不关心整个人修的死活,天塌了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玄清那一刻挺害怕的,虽然她不喜欢华阴,但还没到想让她死的地步。
她怕鸳溪会了结她的生命。
但鸳溪没有,他只是清清淡淡的问了一句她是否想好了,等她确认之后便将其传送出去。
玄清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问道:“鸳溪为何让她走?”奇怪的是,她与鸳溪从未以师徒相称过,鸳溪让她叫他的名字。
“这本来就是自损的事情,倘若不愿意,怎好强人所难,你呢,玄清?可还愿意继续?”
“我愿意,这片热土养育我们千千万万代人,给予我们充足的灵力,我虽不富裕,但小时候父母也教育我爱万物,鸳溪,我愿意。”即使为了你,我也愿意。她内心默默重复了一句。
“好。”鸳溪叹息一口,但自从华阴走后,他似乎更在乎起她的情绪来,时不时从外面带来新奇的东西,甚至还给她捕来了一个神兽,便是龙听雪。
日子过得简单而又充满了小愉快,直到鸳溪终于对她的筮法修为点了头。
鸳溪飞升那天,玄清并不觉得难过,因为鸳溪向来都是一副若离若即的感觉。
她没有哭,甚至还向他做了告别。
她只记得鸳溪看她的最后一眼,眼中不再淡然如水,而是带了丝担忧,得到这样的回应,让她开心都来不及,哪里还会难过。
起码,鸳溪也曾为她所要继承的事业担忧过。
等她日后做完这些事情,也飞升,或许就能再次找到他。
当时的她是多么乐观。
心思拉回现实,她望着幽幽的月光,这么几万年来,其实鸳溪很少入她的梦,对他似乎也没多少思念,又或许自己也没有多么的喜欢吧。
再后来,好像遇上的异性都成了好哥们,更无别的心思。
突然,一个身形窜入她的脑海,是那个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一俊雅少年人了。
别说,玄清仔细想了想,他那种还比较符合她审美,对,就是刘崇离,上次她还不小心看到他洗澡,瘦削与肌肉完美的比例让她记忆深刻。
回到现实,挑选的美男到她跟前来,一脸的坏笑,让她眉心皱起,不行不行,她有精神和身体双重洁癖,这男人她看了就想吐。
在他靠过来的瞬间,玄清厌恶的一袖子挥了过去,闪身离开。
还是渡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好久没回玄清峰了,不知道崇离想她没。
她现在突然想见见崇离小可爱了。
此时的刘崇离正孤独坐在山峰的高处,一个人静静吹着晚风,这是他这两年的常态。
他偶尔想事情,偶尔放空自己,想的是师尊既然回到了幽州为何不回来,师尊又怎么像龙听雪姐姐一样想要找男人……
有什么是自己能帮忙的吗?
他望着星空,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突然,他听到动静,警惕看过去,发现一个隐约的人影,似乎有点熟悉。
那人影还在向他靠近,走路不稳,踉踉跄跄。
他没一会便确认了那是师尊。
她回来了!
他奔过去,却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香味,不禁看向她漆黑的瞳孔,伸手扶住她欲要东倒西歪的身子,轻道:“师尊,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