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心情有点沉重,这个计划,无论怎么计划,似乎都显得有点可笑,哪里都不足。
正如一个人走路踩死的一只蚂蚁,蚂蚁无力反抗,即便是做了万全准备。
她接着又去了宫灯那里,这个姑娘也是个奇葩,脑袋空空心思无比纯净,整个东华神洲都找不出几个她这般纯净内境的人,佛门或许都及不上。
宫灯见到她,即刻奔过来抱住她,亲昵的不得了,“玄清,我好想你。”
明明前些日子就见过,这家伙。
倏地想起她们初遇的时刻,如今看来还有点滑稽。
小时候的宫灯由于心思纯净,修为升的极快,而且还无师自通。
她偶然经过,在巷子里见到了一群围堵她的小流氓。
小宫灯哭嚎个不停,一副怕的不得了的样子,明明她的修为比这群流氓要高整整一个阶段。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哈哈,小爷我们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来呀宝贝~”
玄清手中握着一个茶杯,继续等待着,这个小姑娘明明有实力反抗才对。
其中有一个流氓还未碰到她的胳膊,被她条件反射的推了一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急急往后冲去,撞在墙上,生生把墙撞了个洞,其余几个人纷纷愣住。
只、只是推了一把?
小姑娘还不停哭泣着,嗓子都快哭哑了,“你们别欺负我!嘤嘤嘤……”
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手中拿了剑冲她而去,“你别推小爷,不然要你好看!”
可惜小姑娘吓得腿直蹬,愣是把毫无防备的人从刚才那人撞出来的墙洞里踢飞了。
这小姑娘的修为有意思。
玄清放下茶杯,不打算动作了,即便是那小姑娘有吓晕过去的可能性。
可惜她对面的人睁开了一直合着的眸子,起了身。
玄清看了一眼,揶揄,“彻听大师坐不住了。”
“我佛慈悲。”他念了一句佛偈,便走向了小姑娘,挥挥手,便吓得小流氓们溜走。
日后,玄清刻意时不时来点拨她几句,并给了她不少帮助,她果然修为速度惊人,还让她在她身上参悟了不少修炼技巧。
可这小姑娘却深深爱上了这管了不知多少烂摊子事的佛门住持,彻听。
注定是一场无望的悲剧,幸亏小姑娘心思一直单纯,也没多少悲伤。
在她做的这件大事中,最配合的莫过于佛门,他们佛门有特殊预知未来的方式,更有一颗度化苍生的心,彻听也是玄清将她最终计划告知的唯一一个人。
在突破万界上,彻听给了她极大帮助。
而她最大的敌人那里,她也有安排,自从十大门派重新洗牌之后,妙人宗分成了两股势力,一个是仙岛茶华,占了妙人宗多数资源,是华阴被重伤之后她的徒孙建立起来的,另外一个便是合欢宗,一个靠着出卖姿色的歪门邪道门派,不值一提。
她重伤华阴,让华阴万年内不能恢复,安排宫灯在仙岛茶华久住,就是为了看着华阴,出来就打,宫灯接到这个任务很是严肃,并一直执行的不错。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完了之后,玄清将目光投向了刘崇离。
这个人,如果能回来,她想要给他更多。
即便是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结果,那她也想用末日的余日与他度过。
她感觉的到刘崇离虽然年纪小自己许多,但这千年来对自己的感情是越发浓厚的,在他无比热烈的目光下,有时候她的心止不住的就加速,从未有过的悸动。
她除了将大把的东西留给他,除了在夜晚的时候尽情放肆满足他,似乎什么也给不了了。
刘崇离一直没说什么,她近来的动作并没有瞒着他,也瞒不住。
他没问,她不说,都知道那一天的来临,只想着把今天的日子尽欢。
深夜时分,遣倦的两人相拥而眠,玄清躺在他的怀里,平复着激情的余波。
刘崇离的手仍旧乱动,最终停在她的小腹,轻轻滑动,忽然道:“若是这里有一个我们的孩子多好。”
玄清笑了两声,“说什么傻话,修为越高,越不可能怀胎,你是不是傻了,嗯,小崇离?”
刘崇离却没有像往常接她的话茬,只是埋首在她的背,轻轻亲吻。
“有一个孩子,能不能栓得住你……”
玄清没听清,再问,他却不肯说了。
最后的日子,刘崇离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他越发的很,像疯了一般,那个总不爱说的少年,那个倾覆了他满腔热血的少年,那个从一而终,眼睛里就没容下过别的女人的少年,看到了死刑的审判,他无法辩罪。
他对她说了很奇怪的话。
他说,“不管你干什么,都要在心里给我留一点点的位置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一直爱的卑微,他已经尽力弥补两人之间的差距了,只求再给他一点点宽限……
他还说:“玄清,说爱我好么,我想听。”
玄清一生都未曾谈过这三个字,她突然有些惶恐,担心自己走了他做什么傻事,那她做的这一切可就一点也不值得了。
本来就是她将他拉入这深渊,如何再让她陪她去死。
她曾经设想过,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不管他落到谁的手里,凭借他出色的修仙禀赋,还有他不俗的长相,日后定然会有大成就,可惜,他遇上的是她,她成了他的万劫不复。
他是她唯一不能放下的担忧。
最后她寻来了一个办法,就是让他忘记。
封锁一个千岁便大乘期的筮法修习者不容易,特别是最近他还得了流光剑,实力更是不可小觑。
她只想在她走后,他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她倾尽了她所有的家当,和她的几滴精血,让游奕锻造了这把剑,他不知道。
最后,她在那雪山之巅,借千峰的人生棋,演了一出戏,封了一个人的心,而自己在世人眼中,自己也变成了那大雪山中的一处孤坟。
一个本要飞升的人,突然的陨落,有点突然,但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