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
“那你他妈出来啊!”
里面又沉默了,李月龄着急的继续在门上使力,筋疲力尽也不放弃。
高离道:“别白费力气了,我寻到钥匙的时候,有一个符文上写了钥匙的规则,一把钥匙,只能通过一个人,一把打开生,一把打开死,刚才我用的是生,现在我只有一把死的钥匙。”
李月龄听后,眼睛立马红了,她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
她几乎都要习惯了高离与她在一块,也习惯了把他表现出的好意都全部收纳,她还从未想过会跟他突然生死离别。
“你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李月龄颤抖着声音,双手扣在门上,太过用力,指甲的缝隙都开始流血了。
“有黑雾渐渐的涌过来,你必须要快走,不然若是这黑雾涌出来,你也走不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谁让你自作主张要救我性命的,我活了这么久,至多的就是再死了或者再投胎,能怎么样,高离,凭什么你让我背负上你的命债!”李月龄说着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这一世她待的太久,已经待出感情来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快走。”
“我不走,我不如死了算了,我连自己是谁都想不明白了,活着干嘛。”
高离说:“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李月龄无力道:“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你说的哪一个。”
高离在里面闷声笑了。
“你现在怎么样!”李月龄焦急道。
高离:“大概快死了……”
喉咙里灌了来不及流出来的泪水,李月龄张了张嘴,艰涩道:“高离,你还有什么愿望没……”
“我心悦你。”
“我知道……”李月龄扒着门,身体从门上滑落,坐在地上,眼中空洞。
“你知道了,我心愿已了。”
“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高离没说话,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建筑物倒塌的声音,李月龄心中一颤,赶忙道:“高离!”
“我在。”只是高离的声音里带了些喘息,像是强忍疼痛,他到底在经历什么,李月龄无法想象。
高离又道:“黑雾蔓延过来了,你快走!我不想白白死去。”
李月龄是个理智的人,她狠狠摸了一遍眼泪,“高离,我也爱你。”
高离沉默,看着面前的黑雾灼伤着自己的皮肤,心中复杂。
“李月龄,我很开心。”
李月龄看着门缝里逐渐涌出来的黑雾,一触碰到门口的珊瑚,那珊瑚就瞬间消融,轻松的就像被抹掉了颜色一般。
那高离……
“高离!高离!你还在吗!高离?”李月龄惊恐喊着,往后躲着蔓延过来的黑雾。
里面彻底没有了声音。
高离他,死了。
她的命是他的死换来的,李月龄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脚下一蹬,就往上游去。
她不敢在独自御剑,进入众妙之门,设定好了回行一仙盟,然后浑浑噩噩的坐在里面,一动不动。
高离突然就这么没了,她总有一种他只是出去了还会回来的感觉,可是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就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酸楚再次涌上眼睛,眼圈已经肿的像个桃子。
许平生并不知晓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小心递过去了一个湿毛巾,“怎么了?”
“高离死了,为了救我,那个傻瓜自己死了……”
许平生一噎,心想: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这不一定,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又与主人一样是筮法修习者,或许呢。”
李月龄只摇头,她真是大意了,那个人一开始假扮高离,破绽百出,她应该想到的,她肯定有必杀技才能这么无所顾忌。
李月龄双手捂住脸,陷入到后悔、自责的情绪中,一度昏迷。
许平生看着她这副样子,想到从爹那里听来的,不仅问道:“你是喜欢上高离了吗?”
“说那个还有什么意思,他都已经没了,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这样的人了。”没人再像他一样照顾她的起居,跟他诉说心里话,看他那么博学的分析事情……
“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李月龄抽噎了几下,还是想了一下这个问题,说实话,跟高离在一块,她挺舒服的,从一开始,他在茶馆打工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他除了有时候的神秘,大多时候都带给她感动。
而且,跟他在一块的这些日子,她很少会想到刘崇离。
现在,突然没了他,自己又这般难过。
自己,大概真的喜欢上了他了吧。
可是,他已经死了。
李月龄心里空落落的,她疲惫躺在地上,只想沉沉睡过去,或许这一切都是梦,醒过来就好了。
众妙之门一路向东,三天后到达了行一仙盟,李月龄给爹爹和哥哥报了平安信后,就待在玄清峰的屋子里不想出来了。
她睡了整整三天,做了无数个梦,还是许平生觉得她睡得太久才叫醒了她,不然她估计要在那个重重叠叠的梦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梦里她看到刘崇离的背影越发高大,越发缥缈,自己呼唤他,永远看到的是他高冷的背影,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背后有人唤她的名字,不是玄清,不是玄人良,而是李月龄,她现在最喜欢的名字,现在她觉得最真实的她。
她再看一眼前面的刘崇离,选择退到了高离这边。
之后她与高离成亲,日子过得平淡却幸福,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刘崇离彻底退出了她的生活。
这个过程是极其漫长的,就像她真的经历了从婚前、成亲之夜,再到婚后的每一天,甚至连生孩子的痛苦她也经历过,和生活的琐事,梦里过了一辈子。
可是漫长的梦境中,她只尝到了百分之一的快乐,剩下的时候,很多都是懵懵的状态,她心里有一个影子,她从未看清过那张脸,但是她知道此人是谁。
刘崇离。
她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她甚至觉得,自己若是跟刘崇离在一起,对于高离,也会变成她心里的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