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席卷全身。
在最后的意识消失前，汪瑞极力地睁大眼睛，看着站在上一层台面上，将自己推下来的人。
对方拥有一张精致的脸，前不久还在和他笑意盈盈地说话。
可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张脸的主人又以谋杀的方式将他推下楼。
“为……什么？”
汪瑞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他到底哪里得罪了那人？
“为什么……安离？”
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闭上双眼，安离的脸上出现的只有近乎冷漠的麻木。
仿佛这不是一条人命。
她转身离开。
随手将手上的透明手套脱了下来，扔进路过的垃圾桶里。
*
很快就到了晚上。
汇报其实就是将今天一天的工作进程做一个总结，而周彤和安离的赌约则是看谁的案子进度更快。
汇报任务在大厅进行，节目组在两人定下赌约之后，还特地基础设施进行了一个强化。
几个小组的人陆续进来。
安离和唐将是第二组进来的，比他们先到的宋奇一看见安离，就兴奋地朝她招手。
“安离姐！”
安离微微颔首示意过后，将目光落在随后进屋的凌苏身上。
男人原本苍白削瘦的脸颊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带了点红润。
怀里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笔记，看起来很是吃力的样子。
安离眸光微动，朝着对方走过去。
“我来帮你吧。”
凌苏顿了顿，没有拒绝，反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谢谢安姐。”
两个人的互动仿佛回到了《约会》第一期的时候。
直播间窥屏许久的苏安算cp粉们像久旱逢甘霖般，开始活跃。
【啊啊啊，等了这么久，我嗑的cp终于又同框了！】
【真的想哭，谁懂我们这些cp粉从《约会》一直追到《律师》的心酸啊，看到原本关系还不错的两个人到新的节目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呜呜呜，我难受了好久！】
【和楼上的姐妹一样，当初真的很嗑凌苏和安离啊，御姐和小奶狗的年下恋不要太甜，尤其是安离还跳海救人，整个一偶像剧剧情啊！】
【两个人互动了！是不是代表着我的cp大旗又行了！】
网友们嗑二人的cp嗑得激情火热，安离的脑子里却全部在想凌苏到底哪里异常。
她一边抱着资料，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方。
看上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安姐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瞧着我？”凌苏突然开口道。
安离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稳如老狗：“嗯，感觉你上节目这两天好像吃胖了一点。”
“是吗？”凌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可能是这边伙食太好了吧。”
“毕竟安姐你做的饭菜在别的地方可吃不到。”
安离面不改色地跟他扯皮：“那当然，别的不说，我这手厨艺绝对没毛病。”
这话刚好落进刚进门的周彤耳里。
“呵，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舔着脸夸自己的人。”
安离挑了挑眉，没惯着：“是啊，毕竟没吃过我做的菜的人是不会理解那是何种美味的。”
“你！”
周彤气急。
安离往前走，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地转身对着镜头认真道：“当然，不是说每个人都觉得我做饭好吃，也不是说别人做饭就不好吃。”
她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啰嗦：“总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口味，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差异和不同。”
周彤看着女人面朝着摄像头振振有词的模样，皱了皱眉。
“安离，你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呢？”
宋奇却乐得不行，一边乐一边拍大腿：“哈哈哈哈，安姐原来这就是你的求生欲啊哈哈哈，怎么全都用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哈哈哈。”
安离转过身，看着狂乐的宋奇，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她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停！”
坐在宋奇身边的前辈忍无可忍地喊出声，然后嘴角抽搐地将宋奇落在他大腿上的手抖落下去。
“下次不管多高兴，拍你自己腿。”
宋奇眨巴两下眼睛。
怪不得，他怎么说一点都不疼呢。
周彤没耐心继续看这群逗比表演，压着声音：“安离，你没忘记我们的赌约吧。”
安离平静地看向她。
“当然。”
“好，那你先来我先来？”
安离一手托腮，懒懒的表情：“为了避免你说我二对一欺负你，抽签决定吧？”
周彤的目光极快地从安离身边的唐将身上划过，然后道：“好。”
最终的结果是周彤先上。
“我先来。”
“请。”安离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周彤昂起头，在邱江斌担忧的目光下走到前方，打开事先准备好的ppt，开始进行汇报。
“我们今天的案件进行……”
不得不说，虽然周彤的性格恶劣了一点，但业务能力还是很能打的，自己一个人负责案件的进度居然丝毫没有落后于其他两组。
就连看不惯女人的宋奇都面露惊讶之色。
“没想到，周彤这家伙还真有一手。”宋奇惊叹道。
他身旁的前辈看着站在前面侃侃而谈的女人，不紧不慢道：“那是当然的。”
“当初唐将隐退，他开的那家事务所也面临关闭，所内的律师基本没有留下来的，是周彤自己硬生生扛下来的，听说当时还为此背了不少债务。”
他的语气平淡，极为笼统地将对方那些年吃过的苦诉概括一遍，听得不远处的唐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看着台上的周彤，神情复杂。
当初他就是要关掉事务所的，而且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离开得很匆忙。
唐将压根就没想到周彤会接手那家事务所，还为此欠债。
耳边传来宋奇的声音。
“那后来呢？周彤把债务都还清了？”
“还清？呵，哪是那么容易的事。”那人笑了一下，用一种不明意味的口吻道，“虽然我们这个圈子有许多女律师，但真正出名的，顶尖的女律师有多少？”
“客户在选择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排除女律师这个选项，他们就是单纯地认为男性的工作能力要强于女性，当然，排除一些特别类型的案件。”
宋奇皱了皱眉。
“真是不公平。”
“是不公平，但就是现实。”那人道，“就连童话故事里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少年，别把社会想得太好。”